车子开了两个小时,才到了那座位于郊区的罗德里格斯庄园。
这座庄园整体是英式园林风,占地将近一千英亩,由历代罗德里格斯家家主拥有。
这座宏伟的建筑承载了一姓一族的荣耀,鸢也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它,就笑称它是瑞士版的“霍华德城堡”,顺便开了苏先生一个“你是住在白宫里的男人”的玩笑。
当时苏先生平铺直叙地回应她:“白宫只有两英亩。”
“……”
虽然听起来很夸张,但十七八世纪的欧洲,贵族和富翁确实很热衷于建造庄园和城堡。
英国马尔伯勒公爵的府邸,丘吉尔庄园的面积,甚至将近两千英亩,罗德里格斯家族叱咤欧洲数百年,自然不会逊色这些贵族多少。
“这是我第二次来。”没了上次那种玩趣的心态,鸢也侧头对苏星邑说,“这次要叨扰很久了。”
“进去吧。”苏星邑牵了她的手,喊了她的名字,“时见。”
鸢也不带笑意地弯唇,嗯,姜鸢也一次死在巴塞尔,一次死在晋城码头,现在活下来的是时见。
陈时见。
……
一回到罗德里格斯庄园,苏星邑便去了书房处理公事,只让安娜陪着她到处逛逛。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叮嘱:“只去花园看看,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不要太累。”
“知道了。”鸢也应下,苏星邑才走了。
她也确实没去别处逛,就在花园里的石椅坐下。
苏黎世的气温比晋城低了一半,这会儿接近中午,拂过花枝的风竟然还带着凉意。
安娜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条大围巾,披在了她的身上,鸢也微微一笑:“谢谢。”
“小姐不用这么客气。”安娜回以一笑。
她和安娜也是老相识了,十年前苏先生从游轮上救了她,把她带到苏黎世,没有住进庄园,而是在他名下一座两层的复式楼安顿了一个月,那时候安娜就负责照顾她。
既然她说了不用客气,那么鸢也就没有客气:“我想问你一件事。”
安娜点点头:“什么事?”
鸢也说是在休养,其实脑子没有停下来过。
她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理出了一二三四,但也还有想不通的地方,只能来问她:“你们把尉迟引去班加西,应该只是为了支开他,好找机会试探我是否在尉公馆,然后救我出来,那为什么苏先生会亲自去班加西?”
至今提起尉迟这个名字,心脏还是会有轻微的扯痛,鸢也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安娜如实道:“我们确实准备了另一个计划营救您,先生本也可以不亲自去班加西,但他去了,没有说为什么,但我想,他是想亲自替您报仇。”
“无论您是生是死,您在巴塞尔受的苦,他都要替您向罪魁祸首讨回来。”
鸢也静默了一会儿,最终化作一声叹气。
“先生这些年不见您,不是绝情,而是因为您的身份——他如果和您过多接触,会引起沅家对您的关注。”
他是为了保护您。
这一点,鸢也自己想通了。
她上网查过艾尔诺家的所有资料,才知道艾尔诺家和罗德里格斯家之间还有一层不那么为人所知的关系,也就是这层关系在,苏星邑才要跟她保持距离。
他对她确实很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