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思索片刻道:“师兄,能等我三日吗?大婚仪典过后,我们立马出发!”
“哪有新婚之期就出远门的道理?而且师父一定不会同意你随我们一起的,你放心吧,我们此次前去,一定会多加小心的。”宣一笑了笑。
说了这么多,朝歌也听出来了,这一趟千殇山,他们是非去不可的。
“那好吧,但你离开安阳前,记得去百草堂一趟,我给你们备下些驱虫防疫的药水药粉,还要其它应急的药,我会吩咐店里的伙计一一打包好的。”
“嗯,那就有劳小师妹了。”
宣一温柔地笑着,表情淡然柔和,全然不像一个即将赴死的人。
倒是朝歌,从知道这个消息后,眉间淡淡的愁绪,就没散开过。
一开门,洛水看着朝歌的脸色不太对,关心地问道:“师父,没事吧?”
朝歌摇摇头,“去吩咐厨房,这两日多做些放得住的点心,三日后送到院里去。”
到时候可以让宣一带回观里,给师父和师兄们打打牙祭,此去千殇山,他们可能再也吃不到宝月楼的点心了。
朝歌说着正准备下楼,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一个人,拦住了路,大脸就这么怼上来——
“臭丫头,果然是你!”
温孤于阳一开口,朝歌也认出这个人来了。
朝歌刚一张嘴,还没来得及出声呢,温孤于阳看到跟在她身后的洛水,伸手一把把朝歌往下拽了两级台阶,自己冲上去薅住洛水的衣领口——
“好你个臭小子,冤家路窄啊,总算逮到你了!”
“居然敢跟你爷爷我耍花样,知道我帮你贴了多少钱给那个黑店吗?”
“醒来就跑,留一屁股债给我,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跑哪儿去了,连个信都不留一个,成心让我找不到是吧?怎么,好几百两银子呢,想赖账吗?”
……
温孤于阳是个嘴皮子溜索的,嘚啵嘚啵就是一阵唠叨。
洛水平日里的话本来就不多,温孤于阳连气儿都不带喘的,洛水根本就没机会插上话。
朝歌听着觉得聒噪,皱着眉,手一扬,正好敲在温孤于阳颈后的穴位上,温孤于阳扭头,一脸震惊地看着朝歌,都没来得及开口说一个字,白眼一翻,就睡过去了。
朝歌并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从郊野回来后,也顺着温孤家的线索找过这位少主,但奈何一直没有什么音信。
“找间屋子把他丢进去,交代楼里的人,他醒了让他到院子里找我。”
“是,小姐——”
洛水应声,扛起已经昏睡过去的温孤于阳,往楼上走去。
另一个雅间内,一身白衣的人,坐在桌边,手里端着一盅清茶,冷眼看着楼梯上发生的事。
那女人伸手的时候,袖子往胳膊上滑动了几分,露出了系在手腕上的手链,蓝色的碎石,如一道迸裂的光,射进冷离眼里。
只是一眼,但足够了。
嘭!
冷离一个用劲,手上的茶盅碎成几块。
他被耍了!
“主子,怎么了?”
“让去北州的人都滚回来,一群废物!”
身后站着的程石脖子上还缠着纱布,不解地问道,“那两个人,不继续追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