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也是为了它吧,我拿着没什么用,给你吧。”
当时朝歌怀疑自己的穿越和海神之泪有关,想着如果要回去,说不定还得靠这小破石头。可现在她已经不想回去了,那这碎片也就没什么大用了。
与其被冷离抢去,朝歌更愿意把碎片给玉儿。
毕竟这东西在自己手上就是个隐形炸弹,给了玉儿,就算是还他割爱隙风的人情了。
朝歌出手大方,墨千玦看着自己手心上晶莹的天石碎片,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了?”
墨千玦拉过朝歌的手,把系着天石碎片的绳子重新给她戴上。
“我来,不是为了它。”
“那你?”
朝歌不解。
墨千玦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是为了你。”
朝歌有一瞬的失神,那双布满血丝的眸子,好像看进了她的灵魂。
这种感觉很奇妙。
同时也让朝歌觉得不安。
朝歌抽回手,移开视线,把袖子往下扯了扯。
“不要就算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收下她送的东西,还是怎么了,墨千玦觉得这小丫头语气有点不开心了。
朝歌往嘴里塞了两块蜜糖松子糕,小腮帮子鼓鼓的,人也气鼓鼓的。
朝歌心里清楚,所谓的生气不过是掩饰她的慌乱。
那句为了你,说得轻飘飘的,但是却好像有魔力一般,钻进朝歌脑子里,不停地重复。
朝歌虽然年纪不大,但她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洛水和小桃的关怀,朝歌不觉得有所负担,是因为自己对他们有恩,这么久相处下来,已经如家人一般了
而玉儿,虽然投缘,但也不过是认识不久,底细不明的朋友,潜入鹿鸣山很危险,自己没给他什么好处,受不起,也不该受这样的情谊。
虽然只有一个林远,虽然过去很久了,但也足够让朝歌长记性了——
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如果有,那定是有所图的。
玉儿呢?
他不图天石碎片,图的是什么?朝歌一时想不明白。
“既然你不是为了这东西来的,就赶紧走吧,没必要为了我,待在这是非之地。”
脑子恢复清醒的朝歌,冷冷开口。
“歌儿,冷离远比你想象中的恐怖。”
“我知道。”
见朝歌如此轻敌,墨千玦皱了皱眉,正色道,“这么跟你说吧,你能查到的有关冷离的所有事,都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夸大的成分,而那些你查不到的,根本不是你能想象的。”
“那你倒是说说,我不能想象的是什么?”
朝歌嘴上说得轻松,但心里已经重视起来了。
“师父……”
洛水皱着眉,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多个人,多个帮手。”
墨千玦有点诧异地看了洛水一眼,这小子每次看到自己都把敌意写在了脸上,完全没想到他会帮自己说话。
但朝歌知道,洛水是担心自己。
上次和冷离交手,自己受的伤不轻,吓到这孩子了。
“你和冷离能打平手,但他不行,不是吗?”
墨千玦说着,看向洛水。
洛水攥紧了拳头,看着墨千玦,他想反驳,但却找不到反驳的话。
因为洛水知道,他没说错,以自己目前的实力,确实不是冷离的对手,如果真的遇上情况,自己会成为师父的累赘。
墨千玦抓住了两人的心思,拿住了朝歌的命门。
南阳帝安排这趟鹿鸣山狩猎几天,本来就意欲不明,危机重重,现在再加上一个冷离,朝歌确实没有把握能带着洛水全身而退。
她倒是无所谓,总是有办法的,可洛水,她必须保护好!
“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算我又欠你一次!”
朝歌同意这位玉儿小丫鬟留下了。
墨千玦端起茶杯,唇角微微勾起,这小丫头倒是算得清楚,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做这些都是应该的,都是心甘情愿的。
因为她的名字前,冠着自己的姓啊……
——
——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主帐外点起了几个巨大的篝火,把营地照得透亮,席座上摆好了酒水冷食,礼乐司也已经准备就绪。
虽然在鹿鸣山的条件不及宫中,但宴席却也讲究,宝妆花彩艳,果品味香浓。斗糖龙缠列狮仙,饼锭拖炉摆凤侣,一样不少。
祭宴就快开始了。
皇家宴会,讲究很多,其中之一就是座次安排,从前至后,从右往左,都会提前根据官阶品级安排好,等级分明。
首层,一前一后两座,是南阳帝后的位置。
次层,右一为太子座,右二为大公主座,左一为王相座,左二为右将军座。
末层,左右各七座,依次往下。
朝歌去得早,对应着她那偏僻的帐篷,坐在席间最后的位置,抓着一把干果,一边喝酒,一边观察着陆续入席的南阳权贵们。
这些人都记录在醉三生的密室里的卷轴上,大到他们的家族发展史,小到谁那方面不太行了,事无巨细。
之前朝歌几次到安阳城来,待的时间都不久,好多人都只在画像上看过,今晚算是见到真容,一一对应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