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萧楚楚冷冷一笑,“对了,你口中的她,死都要死在你怀中,我还以为宁王此生唯一的挚爱,是我的母亲呢。”
戚宁一脸悲情,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楚儿,我知道事关你杀母之仇,难免心痛焦急,但你可不可以不要冲动,一事归一事。”
“我没有冲动,我要报仇,一直以为你与我同仇敌忾,可原来你和她……只差一点点,若不是你护着,只差一点我就取了沈青黛的命以告我母亲上天之灵,你若想护着她,我不拦你,但我要报仇,你也别拦着我。”
戚宁心中凄然,萧楚楚这话是要把他当做对手了,他护他的,她杀她的,各凭本事,看最后谁能得手。虽知道萧楚楚说这番话多少是因为还在置气,可戚宁从来都不知道,萧楚楚偏执起来,竟是这般决然。
“楚儿,我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我要护的人是你。她是太后,你杀了她,能脱身?萧娘的死,我没有忘,此生必报此仇。徐坤泽、刑追风这两个人,我会杀了他们。”
“沈青黛与徐坤泽有私情,这就是为什么你每次想要除掉徐坤泽,沈青黛都要替他出面,他二人的这种关系,徐坤泽就不可能除得掉,必定是你长久之患。”
戚宁怔了怔,沈青黛与徐坤泽有私情?不可能,多年来她一直倾慕的人是自己,怎么可能会同时与徐坤泽那个老奸巨猾的东西苟且。但他不想与萧楚楚就此继续争论下去,当务之急也不是要查清沈青黛与徐坤泽的关系,于是道:“有些话传出去是要惹祸的,你照顾好自己,其他事情别操心。我会想方法,让太后与徐坤泽脱离关系,那样以后,太后也不会被利用,不会与本王作对。”
萧楚楚苦涩而失望地笑了笑:“哼,被利用。你还在为她开脱!”
戚宁眉头深蹙,伸手扶了扶额,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这么倔,他要怎样才能让她明白!
他起身走到萧楚楚跟前,弯腰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紧紧地看着她的双眼:“楚儿,你记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维护你,不是其他人。你冷静一下,我回头再来看你。”
那般目光犹如请求,请求她信任他。她岂会怎的无动于衷,可就是强撑着不让步。
戚宁知道她一时难堪,不轻易下台阶,转身便离开。
经过关庆和关林时,戚宁交待,没他允许,不能让任何人进出澄昭宫。
这样,名义上是禁足萧楚楚,实际上是不让任何人到澄昭宫来兴师问罪,也不让人和人把萧楚楚从澄昭宫带走。
人已离去,萧楚楚抱着那把绿瑞短刀,想起这把刀伤了戚宁的左手。这是戚宁刚才离开之前给她留下的,上面的血迹已被洗净,他还说:“当初你身处险境,我送这把绿瑞短刀给你,是给你防身。”
戚宁阻止自己报仇,护着自己要杀的仇人,而后又守在仇人身边三天,萧楚楚本以为自己很气他、恨他,可这三天不见他,当他出现在眼前的一刻,她又欢喜有委屈,她很想看看他的手伤得是否严重,问他腿上的毒这几天是否有发作。
可是她这样执拗要强,就是不愿意问出口。待他一走,便又牵挂起来。
过去这三天三夜,戚宁守在沈青黛床前,一是担心她有生命之危,二是料想一旦她醒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必定是拿下萧楚楚问罪。他守在沈青黛身边等她醒来,便可以及时拦阻,再者,沈青黛若是知道他在床前守着,多少会心软,他才好替萧楚楚说情。
这三日三夜里,除了守着沈青黛,戚宁还想尽办法安抚了皇帝,拖住了徐坤泽,疏通笼络了一干人等,太后被刺伤的事情才被压了下来。皇帝和徐坤泽那边,只知道太后伤寒很重,加上体内郁结之气不顺,卧床休息十天,不见任何人。
皇帝来过几次请安,见不着太后,虽觉得事有蹊跷,却不多问,只派了人每日来问安,送来一些补品。
从戚宁处听说太后已醒,却还不见有人来捉拿她,萧楚楚觉得奇怪。
沈青黛醒来的时候,眼睛余光瞥到有人伏在床边不远处的桌上,想转过头去,脖子却疼得叫出声来,才想起来自己当日是怎么昏迷的。
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不然怎么可能睁开眼就看到戚宁守在她房中。
“你醒了。”戚宁刚打了个盹儿,听见沈青黛因疼痛发出的呻吟,起身走向床边。
“真的是……你,我……还没死。”她的声音嘶哑,说话时的喉咙震动拉扯着发痛。
“你伤口还没好,先别说话。”
“楚……”
“长公主已经被我禁足在澄昭宫,等你伤好了,再定夺她的罪。”
沈青黛抬起手,无力地摆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