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柔儿就笑,好生欢喜。
兰儿欢喜,是大好的事情,她心里别提多高兴,面上也带了几分笑意,尽量把小丫头的事情给压下,不让柔儿和水灵两个担心,刚一想,就听水灵歪着脑袋瓜,想到了啥,也凑了来,开口问她,“福福姐,我昨个晚上,在前院呢,好像听了后院狗叫,是不是姐姐家的狗啊?”
福福一愣,真是想啥来啥。
看着眼前高兴欢快的两人,福福不忍说了小丫头的事徒增烦恼,而且孩子又小,福福不想让她们知道。
这份美好,这份姑娘家家的美好,有秀梅婶子和老叔守护,自然是守护的极好,她不忍让这世间的黑暗,入了两人心神。
也就不经意的抬头,问了句,“什么时候?”
水灵小家伙挠了挠脑袋瓜,就开始想,“姐,”小家伙看着柔儿,“就是我喝多了水,要去茅房那会。”
说完,就又接着说,“姐姐那会在炕上,是兰儿姐姐领我去的。”
柔儿想了想,“那会啊,”然后一拍大腿,看着福福,“前院我大爷家人多,我爹他们又喝了酒,说了很晚才家来,我屋里确实没听见,只水灵,去了趟茅房,回屋就说狗叫的厉害。”
“等我娘出门去听,却也没了动静,”柔儿说到这,也跟着问了句,“福福姐,昨晚是不是家里狗子叫啊?”
福福见两个孩子面上都生了担忧,转头见家里也没啥事,就又笑了起来,“是不是狗子饿了,大半夜想吃好吃的?”
“然后福福姐不给?”柔儿说到一半,水灵就接过去,“它就叫?”
福福就笑,看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书桌前收拾好,就点点头,回了句差不多,接着岔过话,“今儿你俩来的晚,咱先检查课业,然后新教你们几个字,再背一篇文章。”
果然,话一出口,两人啥都忘了,一门心思的学了起来。
一个上午,她教了两人功课,自己却一字也看不下去,那翻开的书,盯着瞧,却入不了眼,更过不了心,心里想着小丫头,放不下。
因为有柔儿和水灵两个在,福福也不好表现的太明显,生怕被她俩瞧了去,就假装看着书,一坐就是一上午,书卷无精打采的翻了好几遍,生生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等送走柔儿和水灵两个,还要出门去上院,屋里嘱咐完益哥,关了屋门,当院刚走两步,就见秀梅婶子上来了。
该是两个孩子家去了,她就急着上来。
一见婶子来了,她就把人应进屋,还没开口,婶子就急急的问,“昨个水灵那丫头,说是半夜听了狗子叫,可是有这回事?”
福福一愣,还没想好怎么说,婶子就自顾说了起来,“刚我家去问了俩孩子,你说没啥事,我听着,总觉得不对劲。”
“昨个也是,在前院兰儿婆家来了人,我们一家老小跟着过去吃了席,闹腾到大半夜。”
“家里的时候,我让你老叔过来瞧瞧,说是你家关了门,该是睡下了。”
“今儿一早也是,见你屋里生了火,我也就放心了,没上来问,”说完,就看着福福,“一早忙着去前院,也没顾上问一句,刚家去问了水灵那丫头,说是没啥事,可是真的?”
福福看婶子额头出了细汗,着急的,就低下头,理清了思绪,说了起来。
“你啊你!”话刚说到一半,婶子就气的伸手瞧她额头,“你啊你!黑天半夜的,怎么胆子那么大!”
“还上山!”一下不解气,婶子又咬着牙,敲了敲她的脑袋瓜,“哎呦!气的我!也没个大人跟着!怎么就让狗子领着!上山呢!”
“你啊!”福福几句话就把婶子气的不行,看着福福想打上几下,但又舍不得,不打又怕她不听话,只伸手放了又拿起,拿起又放下,全是气,“平日里见你胆子也不大,怎的!怎的就自己跑了去!”
“婶子,没事,这不是没事吗?”福福伸手拉着婶子衣角,摇着胳膊,“这事啊,我也长了记性,以后不了,定是不了。”
婶子这才长叹口气,伸手搂了福福过来,饱的紧紧的,“长了记性就好,日后可不能这般了,你啊,姑娘家家的,气力也不大,可不能这般鲁莽,若是,若是。”
说到这,就说不下去,还哽咽了两声,然后缓和了一会,放开福福,细细的打量,瞧见真没事了,就开口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跟着狗子一路跑进山里,”福福炕上坐着,挨着婶子,小声的接着说,“狗子寻到了人。”
说到这,福福怕婶子担心,就省略了一路的磕磕绊绊、一路的担惊受怕,只挑了重点的,见婶子也提了心,搂的她更紧,问她,“寻到了人?”
福福点头,“是狗子,厉害的,把人给吓唬跑了,然后,然后。”
福福抬起头,看着婶子,终于开了口,“然后,看到了小丫头。”
“小丫头?”
秀梅婶子一惊,不敢相信,左右又看了看,四下打量,像是在找人。
福福扭头用下巴指了指上院的方向,“在上院大奶家呢,昨个住下了,今儿我还没过去,也不知什么样子。”
婶子还没从惊讶中缓过来,看着福福,福福就挤出一抹笑,知道婶子担心,“婶子,我真没事。”
“估计啊,是之前小丫头来过两次,家里狗子和她相熟了,”福福和婶子说着,“许是闻到了气味啥的,嗅出了不安,就急急的拉着我们去寻人。”
“还好寻到了,人没事,”福福松口气,“婶子,没事,去之前,我不是说了,让益哥上院去叫人,也没鲁莽,想了法子的。”
秀梅婶子看着福福,那眼底的担心、害怕,福福全看在眼,就也示了弱,“我也后怕的不行,从山上回来,婶子,我腿都是麻的,都不知道怎么走回来的。”
说到这,福福就继续说,“我和谦益昨个,是上院睡下的,我陪着小丫头,却也睡的安稳。”
“还有,”福福把该说的一口气都说了,“婶子,我是想小丫头要是能断了这童养媳的身份,就是多陪些银钱,也是成的。”
“我本想认了做妹妹的,日后大了给说上一门亲,然后让她和柔儿水灵两个也家里读书,但是,”福福停了停,“但是上院我大奶还有大娘,说是他们要留下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