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中心,找了家客栈住下,背上包袱,出门买了两身衣裳,换了一身新的,换上新靴子,这才神清气爽的来至大街上,正走着,察觉身后有人亦步亦趋的跟着,元神回过头来,一个瘦子正伸手要掏李崎的包袱,李崎元神一掌打在他胸口,那人倒了下去。
夜里,李崎拿出针线,又拿了几只碗一个凳子,把碗摆凳子上,铁钉按进门上、窗棂下,把线拉好,又把剑放于枕下,这才心里稍安,慢慢睡去。
半夜又突然惊醒,拔出长剑,睁大双眼惊恐地四处张望,许久才想起自己身在人界一家客栈正要北上去罗阳,身上冷汗已湿透了衣衫。
起身来到窗前,月色朦胧,四下里一片寂静,喃喃地道:
“天亮啦。”
第二日依旧上马赶路,见街边有一家小店,把马拴好,坐下点了一碗馄饨。
旁边一个男子结账,“五文钱!”
李崎吃完,“结账,店家”,
店家是个妇人,“哟,老乡,吃完啦?二十文。”,李崎愣了一下,看着刚才那男子吃的碗,
“他方才吃的不也是馄饨?一样大的碗,怎么他要五文,我要二十文?”
“他什么时侯要的五文?你问问其他人,我这店里的馄饨是否五文?”
其他人抬头看了一李崎,又忙低头继续吃。李崎冷笑道:“好你个女人,看我外地人,欺生,做了一回事生意下回不做了是不是?一个这么点的小店还讹人!呵呵。”
做馄饨的男店家过来,见李崎如此说,就对妇人道:
“一个馄饨是五文噢。”
妇人冷冷地道:“二十文,吃不起就莫吃!”
李崎一把抓住那男人,扔出店外,再一巴掌打在那妇人脸上,将她脑袋打得转了个圈,轰然倒地。双手手心朝上,御气功运起,小店一下被一股大力从上而下压垮,店中一个食客夺门就跑,李崎伸手吸过来,扔进正在落下的砖瓦之中。
转身骑上马,任凭那男店家哭喊。
李崎翻了翻地图志,向北而来,到了一个叫枯水镇的地方,打听了一下,正牵马去客栈,却见街西白幡飘飘,一队穿着白纱的人过来,中间有人号哭,原来是丧事队伍。周围店家一见,纷纷关门,大叫晦气。
街上却又涌出来许多看热闹的人,站街两边看。
李崎看着白幡在风中摇动,一切都安宁祥和,不禁心中一片平静,一种莫名的快乐弥漫全身。
却听旁边两人道:
“听说这周员外是葬去花苞岗?”
“对的,修了好大一座坟!”
“阔气!听说这老财临死时还要他的小夫人殉葬?”
“可不是么!这老头原有好几房夫人,都一个个不够他命长,先死了,就剩这个小夫人,这两人倒也恩爱,可恩爱也不是好事,这不,老家伙死了,还想把美人儿一块带走!”
“哎哟,可惜了!我见过那夫人,听说原是庐州城怡红楼的一个从良名妓,周老头花了百多两银子才赎来,好一个美人儿,水汪汪的一双杏眼,才三十多岁,这要是殉了,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呀!”一人插嘴道:
“那是个青楼名妓,久经风月场,什么场面没见过?她从良也是自己老了,没有生意,想寻个钱掌柜作个依靠。这还不是一般的依靠,这老妓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一般的富贵爷们她还看不上,必得是那巨富大贾。那年有个年轻书生在她身上花得倾家荡产,不也没娶到她,家里不够富呀,周老头是家资万贯,嫁了他,一辈子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
“哦,原来是这样!”
另一个道:“这谁都知道,可人家确实长得貌美,不然周老头会单宠她一个?”
那人又道:“再貌美也老了,其实都有四十好几了,却对人说三十不到。她找这周员外也
是图她钱而已,恩爱都是装出来的,老头现就她一房夫人,多恩爱一份,财产还不多留给她一份?”
“这倒也是”
“二位都有所不知。”一人又道:“其实这妇人不必殉葬,因为她买了个丫头。”
先前一人忙道:
“是西边刘家村刘瘸子家的闺女吧?我也听说,今年才十二岁。”
“正是!”
“哎呀,这是要代这二夫人殉葬呀!这也是她原先会做人,早料到老头会要她殉葬,是以出手大方,早把周老头家一干亲朋用银钱哄得开心了,又主动放弃大半家产给他几个儿孙,是以现在才能买个丫头替她陪葬。”
“要不是这样,周家何等势力,怎肯让她买个野丫头代殉?”
“周老头听说一辈子生了八个儿子,是不是?”
“可不是,还有五个闺女呢。这老家伙今年一百零八了,一家五世同堂,这不,十三个子女再加上孙子、重孙、重重孙,来了一百来号人。”
“老东西有福气,十三个子女又都孝顺,老家伙自己银子都花不完了,几个子女和孙子还送银子来。”
“这送葬的先要在镇东头停灵?”
“镇东头那个庄院是他家的,到花苞岗他家祖坟路远,先停灵一晚。听说那小姑娘昨晚就被抬到那儿了,明日就要封棺下葬,真是可怜!唉!”
李崎把马寄在客栈里,就跟着队伍来到周家。只见周家人声鼎沸,高朋满座,十分热闹,原来死人也是喜事,而且周老员外已八十有三,是高寿,且是无疾而终,满堂儿孙自然把白喜事大办特办。灵一停下,五世儿孙扶老携幼排着队磕头,哭声震天,磕头时哭,退下来又嬉笑颜开。
一个四十岁上下风韵犹存的妇人一身素衣,正跪在灵前答谢众人。
李崎混进人群中,来到后院,只见堂屋旁边的一间屋子里停着一具棺材,堂屋正中香案上放着遗像,是个尖嘴猴腮的老年男人,应该是这周员外了。房内无人,棺木中却有响动,李崎忙拨出剑,塞进棺材缝四周一别,双手吸着棺材盖,拆了下来,钉棺的黑色钉子足有五六寸长。
红色的锦锈被子在蠕动,李崎掀开,一个少女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满脸通红,正拼命扭动,眼神惊恐,眼睁的很大,目光涣散,脸都扭曲了,李崎一把提出来,只见女孩浑身是汗,头发湿漉漉的。正要抱着她走,一个妇人进来,
“咦,你这是干什么?来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