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之中,我听见有人对我说——夏晓慕,你的曙光终于来了。
于是乎,我乐了,在这背背山上枯燥的生活了十多年,几乎让我忘了什么叫做乐趣,我眯着眼,乐呵呵的咧着嘴巴,挥舞着双手,欢快的朝前冲去。
曙光,我也来了。
“碰!”
“哎哟!”
剧痛从额间传开,顺这神经蔓延到每一个细胞,我吃痛捂着额头哀号。
“小师妹,都什么时辰了,你还不起来,待会师父责罚你我可不会袒护哟。”大师兄冷冰冰的话语让我彻底清醒过来。
我眨巴着眼睛,从手指缝中偷看,天已大亮,阳光洒在大师兄健硕而黝黑的**胸膛上,煞是耀眼,微微的汗味在空气中挥发,目光下移,是那条他以要告发我偷懒没有扎马步的理由威胁我帮他免费做的裤子,我记得以前是灰色,但现在的感觉,似乎已经进展到了浅黑色了。
呼啦一下放开捂住眼睛的手,我义正严词的拒绝道:“大师兄,我不帮你洗裤子的,我没做错事情,师父不会责备我的。”我顿了顿,觉得今天的自己特别有勇气,看着大师兄始料未及的表情不由乐了,接着说,“而且,大师兄,你从来都没袒护过我。”
这是大实话,有时候我特想把这黑不溜秋嘴巴臭臭的坏蛋绑起来抽打!天下哪有这么犯贱的男人!欺负我、压迫我、欺骗我、蹂躏我……男人该有的绅士风度他一点都没,混混流氓的潜质他到是惊人……但是,前提是我打不过他。所以为了不让他奸计得逞我不得不努力努力再努力、仔细仔细再仔细,把自己的小尾巴藏的好好的。
大师兄嘴角一抽,英眉一竖,标准的要发怒的前兆:“你……”
“我怎么?我昨天扎了两个时辰的马步,练了两时辰的心法,和三师兄挑了两担干柴,帮师父洗了半月的脏衣服,做了两顿饭!”不等他说完,我脆生生的打断了他的话语。
“你……”大师兄的语调已有些颤抖。
我自信得挺挺还在发育的胸脯:“我又怎么?今天可还没开始,我也没赖床,是你起太早了。”而后看着大师兄肥厚的嘴唇抖啊抖啊抖,终究没抖出一个字,指着我的手慢慢收回身侧握成拳,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僵硬的转身出门。
好吧,我承认,这是他唯一的优点——实事求是,在抓不到我小尾巴的情况下绝对不会无理取闹的欺负我。
清早第一战!夏晓慕VS大师兄,夏晓慕胜。好的开始就是好的一天,忽然就想起方才睡梦中的话语,不禁心情大好。
对着自己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夏晓慕!加油!
屁颠屁颠赶到练武场的时候却发现偌大的练武场空旷的骇人,惊讶的揉揉眼睛,人呢?光着膀子吆喝的猥琐男们呢?我这是没睡醒做梦来着,不过感觉也太真实了吧?
这又耍什么把戏?
如果不是做梦的话,就是这群猥琐男穷极无聊想要整治我。
不过,在这南垠山上,和嵬娑教的各位男淫过招多年,这点小花样也想抓我小尾巴?天真了吧?
我笑了笑,自顾走到平日练习的位置,松了松胫骨,晃了晃脑袋,看着时辰约莫到了,深吸一口气,标准的深蹲马步,背脊挺直,双手抬平,目视前方。
不过话说回来,今日他们用的招数倒是新奇,而且也耐得住气,平日里只要一看见我出糗马上就乐颠颠的跑出来趁机威胁,想是今日我表现的太好了让他们无语?
正思索着怎么把看热闹的猥琐男们引诱出来,忽然就听见身后传来哒哒的跑步声,果然还是沉不住气了吧。
得意的奸笑着,清早第二战!夏晓慕VS猥琐众男,夏晓慕胜!
“小师妹!小师妹!”
回过头,只见三师兄急急往我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呼唤:“小师妹,大家都在找你呢,你怎么来着扎马步了?”
我纳闷的看着他气喘吁吁的在我身边停下,用鼻子哼出个音节:“哼,我都有听师父的话在扎马步的。”
三师兄缓过气来,惊讶的瞪着我:“谁告诉你要扎马步的?”
“这不用告诉吧?”我反瞪之,“十多年来日日如此,还需要特别通知。”
这下三师兄更惊讶了:“怎么?大师兄没告诉你么?”
“什么呀?”我站起身来,隐约察觉事情的异样。
三师兄郁闷的挠挠头:“怪了,不是一大早就去转告你么?今天不晨练,都到文轩院集he去,师父要给我们开会。”
我张了张嘴巴,忽然就想起早晨睁开眼,大师兄那张黝黑的脸蛋上欲言又止的表情,不觉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而后便是怒从心间起,不就告诉我要开会么?还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害得我会错意,以为他又想让我帮他洗裤子,愤怒的握紧拳头在胸前,亮出小虎牙朝着三师兄恶狠狠的说:“姓梁的,我灭了你!”
三师兄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而后不温不火的说道:“嗯啊,要我帮你转达还是你自己告诉他?”
“不、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也不等三师兄再说话,咬牙切齿的朝文轩院走去。
在路上,三师兄告诉我,原来是二师兄回来了,大伙开个会准备洗尘接风呢。
我当时就一脸白痴相的问他:“二师兄?原来我有二师兄啊?”
我还一直以为,大师兄下面就是三师兄。
三师兄反问我:“没有二怎么会排到三了?”
我晃了晃脑袋,一本正经的说:“二不是傻的意思么?我以为师父顾忌着这个就把二给过了,直接跳到三来。”
三师兄的嘴角一抽:“你这话,千万别让二师兄听见。”顿了顿接着说,“诶,我说小师妹,你小时候不是多黏糊他的么?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小时候?什么时候呀?”我眨巴着眼睛,努力回想,真是一点映像都没有,我的童年是黑暗的,没有曙光的,被猥琐男欺负的……想到这里不觉心酸难耐。
三师兄瞟了我一眼,仿佛没察觉我脸上的痛楚,接着念叨:“你还真健忘,二师兄在山上的时候你可以天天黏糊着他,跟牛皮糖似得,连洗澡如厕你要跟着去,离开一步你就哭得不可开交……”
“不是吧……”下巴有种脱臼的感觉。
这个南垠山不是猥琐男的圣地么?怎么会有人让我如此黏糊?要说这嵬娑教能出个什么冰清玉洁的人儿,想是不可能吧。
不过,这提点下回想着,隐约觉得仿佛真有这么个人,在我的身边充斥着满是汗臭味的男人之前,有一段接近空白的记忆,那时候空气都是幽香的,高大的身影在眼前摇曳,晃得眼睛发疼,看不清他的脸,那是那种温和的气息却是抹不掉的。
但是这记忆太飘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错。
只要一幻想黑不溜秋的大师兄光的膀子,温文儒雅的摇个扇子,一边品茶一边赏月我就觉得小心肝在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