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来禄和胡来福不仅是邻居,一个家族的人,他们还是亲戚关系。
胡来禄的母亲和胡来福的母亲是远房表姐妹,邹秋芳是胡来禄母亲的姨姥姥的外孙女。
不但有这层亲戚关系,邹秋芳之所以嫁到胡口村来,还是胡来禄的母亲给保媒说来的。
因为胡来禄他们家族这一支也是独家独户,说来邹秋芳跟母亲做了妯娌,算是亲上加亲,平时生活两家也有个照应,在村子里势力不孤单。
胡来禄应该跟邹秋芳叫姨妈的,母亲虽已去世,但是平时两家走的也比较近。胡来福不在家的时候,胡来禄经常帮着邹秋芳干农活。
胡来禄认为他这个弟弟不但比较懒,而且性格乖戾,刚刚愎自用,平时对母亲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更别说孝顺。
最典型的表现就是经常对母亲吆五喝六的,胡来禄以为这是他的父母从小把他惯的。
除了对胡来福有些微词之外,他更对他这个远房姨妈邹秋芳的死感到惋惜。
她虽是一个农村妇女,可是任劳任怨,吃苦耐劳,家里的活差不多都是她一个人在干。
即便是胡来福不在县城上班了,回到家里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去地里干活,潦潦草草,根本不像一个农家子弟。
因为是邻居,经常听到他在院子里呵斥母亲。而邹秋芳总是逆来顺受,如果回他一句,胡来福便嚷得更欢,声音更大了。
在给胡来福说媳妇这件事上,胡来福经常抱怨自己生在了一个贫困家庭,导致没有姑娘看得上他,便对母亲更是牢骚满腹。
而邹秋芳基本上不跟外人提起这事。
胡来禄曾经关心问过她,邹秋芳却说家丑不可外扬,说出去会更影响胡来福找对象。
可怜天下父母心!
胡来福对邹秋芳的死一直在表示惋惜和悲痛,他说着说着便忍不住哭泣起来,涕泪横流,直说他这个姨妈死的冤。
莫伟楠觉得他话里有话,追问他为什么说冤,冤在哪里?
胡来禄说道:“一个老实巴交本本分分的农村妇女,身体健康,没有基础病,岁数也不算大,却死在了自家的猪圈里。问题是身旁就有自己的亲生儿子在,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死掉了,岂不冤枉?”
“邹秋芳掉到猪圈里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对于胡来禄激动的表现令莫伟楠顿生疑虑。
他忽然想起侯吉岭跟他说的,匿名报案人之所以举报胡来福杀了自己的母亲,是因为他亲眼所见,要求警方调查。只是没有透露具体的细节,并让警方替他保密。
他又想到了自己刚才在猪圈旁那个特殊的感觉,房顶上闪现的人影。
即便是看到无关的人被害人们都会报警,更何况被害人是自己的一个姨妈,出于道义,出于义愤更会报案的。这一点胡来禄自然具有报警的理由和动机。
如果说在这个封闭的院落里,邹秋芳是被胡来福害死的,能够看到这一行为的人自然只有站在高处才能见到。
而胡来禄具有这个条件,其他的邻居是看不到的。
胡来禄止住了哭泣,抹了把鼻涕和眼泪,喘了两口气,取过一支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
莫伟楠注意到他的手在抖,他的嘴唇在哆嗦,看得出来他有些激动。
稍稍休息片刻,他好像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
“好吧,既然你问到这了,我就如实说了吧。是我报的警。”
虽然莫伟楠猜测到了有可能是胡来禄报的案,但听他亲口说出来,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激动,因为他找到了目击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