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闹剧,别以为昏迷的人没听见,他眼睛睁不开,但脑子可清醒的很,就连被医生报复多扎了三针的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最让格伦吃惊不小的是,那个一直坐在他床边守床的丫头,就是他们嘴里说的女主角,居然结过婚又被离掉的可怜女人!难怪一整天都摆着一副委屈样!
委屈样?箐雪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委屈,顶多被人骂的时候不顶嘴,不吭声,但这看在别人眼里,就以为她天生是个受气包!然后厌恶她的厌恶着,同情她的同情着。
她只不过懒得去理会,除了自己在意的人和事,其他的,让他们说,任由他们议论,她不痛不痒。
但她的平静,看在格伦眼里就是呆!很呆!非常呆!
两只手高高吊起,为了稳固他受伤的手筋,正努力做复建中,他的手可宝贵地很呢!
格伦嚼着一块水果,睨着身旁在削苹果的安静女人,看见她这样就来气,“你就没话要跟我说吗?”
就算没话,也给他吱一声,好证明一下她是个活人,不是死人啊!
“你要我说什么?”如果只是谢谢两个字,还不如让她用行动来表示她的感激,这些感性的话,她不用说就能让人明白她的用意。
“来,跟我谈谈你的前夫,他到底是谁啊?”那天他迷迷糊糊就听见外面吵成一团,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就是没听清楚他是谁!
她的前夫?
箐雪抬眸,水果刀一抖,割碎拇指,血滴滴落脚尖。
格伦尽量打开话匣子,没想到只听见她一声长长叹息,然后整个人更冷更呆了!
格伦挑眉,再接再厉,“啧啧啧不肯谈他,就表示你还喜欢他?放不下他,是吧!”
箐雪依旧不答话,只是拿着染了血的水果刀继续削皮。
她的沉默,让人摸不透她的想法。要不是他现在双手不能动,他真的好想冲过去摇她一顿,摇昏她顶多再给她掉几瓶点滴!
“我说,是我中文退步了弄得你听不懂,还是你本来就是个聋子啊?跟你对五句话,你就回我一句?”
箐雪终于诚诚恳恳开了金口,“我想说的话,已经放在心里说完了。”
“”格伦翻翻白眼,“你放心里说,我又听不见,你存心耍我玩是吗?”
“如果你能懂我,就算我不说,你也一样明白!如果你不懂我,就算我说再多,抱怨再多,你也一样听不进去!那何必要我说出来?”
好深奥的一句话,听得格伦一愣一愣,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中文真没学好?两人才会这么大的代沟?
他有点想抓狂,怎么办?他愣着默默呆问。
箐雪削下一块水果,塞进格伦嘴里,眼睛虽没放他脸上,居然也没塞错地方!
粘在水果上的血腥味,瞬间蔓开,格伦却以为是自己唇裂了!
咚咚咚,咚咚咚
好几道脚步声由远及近,病房房门没关,三四个男男女女跑了进来。
走在第一位的中年男子,直接霸占住床榻尾端,摇了摇病床讥笑道,“好小子!没摔死你啊!”现在居然还有人留着八撇胡,那个说话的大叔吭腔有力!
扎着马尾辫的男子也赶紧绕道冲到床边,把箐雪从椅子里挤到角落,拿屁股招呼她,“你行啊,每次动作都这么大?年年搞得自己跟个绑架犯似的,是不是要咱们倒过来称你学长你才满意?”
“行了,别臭我了!”
随后跟上一个气质型金发美女,她只抿唇笑笑,不发表任何言论!她身后还站着一个高大型中国籍男子,也忍不住吭声,“听说这回被挂在树梢上?裤裆都磨破了哦,那话儿,没事吧?”
“要你们管?”格伦瞪着眼吼道。
“这次你又绑架了哪位千金大小姐?让我见识见识啊!”八撇胡笑笑。
格伦拿下巴指指角落处,“那!她在那边!”
众人哑然回头,没想到主角居然就在这里!只是放眼过去一瞧,惊的惊,楞的楞。
马尾男瞪着身后的箐雪,呼道,“好低的存在感!我以为她是家用护士!”
“我也以为她是菲佣!”八撇胡跟进,“衣服好竦!这年头也有人穿成这样?格伦,你是不是脑子被砸坏了?还是绑错人了?”
“我又不画她衣服,竦什么?你们搞了这么多年艺术,眼光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俗了?”格伦把他们几个从头鄙视到脚,朝箐雪哼哼,“丫头,过来!跟你介绍一下我几个朋友!”
她很听话,轻轻站回床榻面向三男一女,拿她一沉不变的惺忪睡眼和冷淡表情望去。
“他们几个是和我一同去中国留学五年多的同窗,年龄都比我大,所以要叫他们学长学姐!”因为都是留学五年的人了,中文信手拈来,不用担心言语不通!“这个长发男是米兰‘道尔画馆’的馆长,他叫威尔顿!不过是个法国人,他父亲是法国历史博物馆馆长!”
格伦拿视线挪向金发女子,又道,“她是瓦丠(qiu)米,也是个自由画家!她身后的中国籍男子,是她的专属男模,方罗纹!至于这个胡子大叔叫艾飒,他是画艺届有名的雕塑家!他的父亲是全球著名冰雕大师萨尔文!你应该听说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