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治年45年五月间,皇上接到一份匿名举报信,接着便是派人搜查太子府。
局时正是三更之事,此事吵得沸沸扬扬,相比宫中一片混乱,邵阳殿是压抑的可怕。长孙清被人唤起,说皇上晕倒了,让她快去诊治。
邵阳殿满地的狼籍,宫人们纷纷惶恐的跪了一大片,大殿一片安静。长孙清前脚刚到,太后摆架朝这边匆匆赶来。“皇上怎么了?”太后由傅雯扶起,疾步来到卧榻旁,见长孙清随众人跪在一旁,朝她怒吼道:“给本宫滚开。”
长孙清按住心中翻滚的滋味,起身朝后挪动,淡淡道:“太后娘娘,奴婢要给皇上施针,耽误不得。”这毒本就是剧,岂能耽误?长孙清心中对太后也有怨,那怨无关权力与地位,而是个人。
“一个宫女而已,本宫就不信这病只能你治的了,旁人就治不得了?”转头高喝一声:“来人,请徐太医过来。”
德安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上前一步道:“太后娘娘,这病只有长孙大宫女能治,就连民间术士也无能为力。”听出德安的焦虑之声,太后一咬牙,让开地儿,长孙清这时的火腾地冒起来,依旧一动不动的跪在一旁,垂头不语。
德安上前道:“长孙大宫女?快去为皇上诊治啊。”
长孙清徐徐抬头,淡淡道:“太后让奴婢滚,奴婢便滚了。没有太后的吩咐,奴婢不敢私自挪动半分。”她承认她逞一时之快,可心中那股气憋的是在难受,想她哪处都犯不着太后,为何太后每次都给她苦头吃,这样的老女人,她看着就厌恶。
太后像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面色从未有过的铁青,傅雯上前道:“太后娘娘叫你快给皇上诊治呢,你还跪在这里干什么,快起来啊。”
那日傅雯随带的宫女没有朝她行李,她不计较,顶多心中不快罢了。可今天她连着太后都犯,害怕这个傅雯做什么?起先觉得傅雯为人不做,现在看来,只会溜须拍马的狗奴才而已。长孙清看她娇艳的面庞,睇她一眼:“太后娘娘还未说,你这个做奴才的就抢着说,比奴婢还不知礼数。”
太后霍然站起来,怒气横生,不怒反而笑道:“好啊好啊,好极了。仗着皇上对你的佛照,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谁是主子了是吧。”
傅雯早已难堪的站在一旁,面色变幻莫测,听见太后这么说,显然是袒护自己,心中微微一宽。长孙清无视太后的怒气,缓缓站起身来,绕过太后,取出细长的针,给皇上施针。
那样的女子,竟然能有如水的气势。就连此时的的太后,也不仅生出一丝赞赏,当然,她很快明白,那全是目中无人的结果,所以,她更气。
第三针时,皇上已经幽幽转醒,德安喜道:“皇上醒了?皇上啊!”
太后也扫方才的怒气,快步上了卧榻旁,牵着皇上的手,露出慈母的笑容:“皇儿,你醒了……”终归如何,长孙清眼中此时的太后是个母亲,担着天下重任的母亲。
“太后放心,皇上无碍。”收起针袋,长孙清退至一旁,太后不免有些惊愕,长孙清言语中的关心她岂能听不出来?
宜妃、德妃、淑妃和贤妃前脚纷纷赶来,就见张将军来报,众人面色各异,长孙清被禀报的小太监给扰的心神一晃,不小心别针尖扎上,刺心的疼痛传来,长孙清看着是指流出血珠,出神良久。
张将军一身戎装,踩着吭哧的步子走来,叩首道:“皇上,臣在太子府搜出这个。”门外进来一侍卫,手中恭敬呈上一包裹。张将军接过包裹一打开,就见一件明黄色的————龙袍!
皇上面色死灰,忽听一声:“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长孙清急忙取出针,找准穴位施针。手微微轻颤,那明晃晃的龙袍刺目了所有人的眼。
皇上敛了神情,咬牙切齿道:“把朕的太子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