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清早,两人拜别了施耐庵,不敢再于城内有所逗留,径直往南城门去了。
蓑衣斗笠打扮的楚秋早早便坐于码头边上,嘴里叼着根青草,遥遥望见风暮云和白天遥正往他这边走来,忙低头迎了上去。
“风爷,白爷。”
风暮云问道:“楚兄,你自昨日起便一直等在这儿?”
楚秋恭敬道:“我若私自回去,不仅没法向帮主交代,更愧对两位爷。”
“你的船呢?”
楚秋指着前方停泊的数百艘大小船只道:“就泊于其间。”
“走吧。”
楚秋见来去皆是两人,不见有第三人,当下亦不敢多问,先一步吩咐开船去了。
渔舟缓缓从码头荡开,漂向河中央。两岸青山绿林绵延开去,运河上船只络绎不绝,号子声此起彼伏。
风暮云盘坐于船头,呼吸着早晨的新鲜空气,低头又见河水清澈诱人,干脆脱下鞋子,双脚伸进凉津津的河水中,说不出的舒服惬意。
楚秋见他兴致盎然,笑问道:“风爷,去哪儿?”
风暮云翻踢着水面,叹道:“还能去哪儿,先回扬州再说吧。”
“好嘞!”
“天遥呢?”
“回风爷,白爷在舱内睡过去了。”
“看来这小子当真是累坏了,楚兄——”
“风爷,”楚秋施礼道,“日后风爷直呼楚秋姓名即可,否则小的愧疚难当。”
“好吧,楚秋,你今年多大了。”
“回风爷,十八了。”
“十八啊……”风暮云感叹道,“好年纪啊,正是攀登事业的好光景。”
楚秋指着东方的晨曦道:“风爷就似这冉冉升起的朝阳。”
“你只比我年长了两岁,为人处世却如此老道。”
楚秋谦虚道:“小的自幼命苦,在江湖打打杀杀习惯了,深谙小心驶得万年船。风爷虽小我两岁,却有着大大超逾年岁的老练。风爷莫要以为这是奉承之语,这是楚秋的心里话呢。”
风暮云笑道:“你在连城帮干了多久了?”
“算算有五年了吧。”
“五年的时间,弹指而过却又如此漫长。似你这等人才,洪帮主若再不重用,那就是他没眼光了。”
“帮主待众兄弟都甚厚。”
“嗯,好好在连城帮干吧,你会有出头之日的。”
“楚秋谨遵风爷教诲。”
船泊岸后,楚秋吹了记长口哨,数名连城帮人立刻牵着几匹马出现在密林中。
楚秋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两位爷请上马。”
风暮云为难道:“不善骑术当如何?”
白天遥笑道:“公子毋须担心,你且先上马,待天遥教会于你。”
风暮云跨上马背,刚端正好坐姿,后面的白天遥忽然扬起马鞭,狠狠抽打了枣红马一鞭子。马匹一声长嘶,撒开四蹄往前疯跑去。
风暮云惊的大骂一声,死死拉住缰绳,竭力稳住抛颠不止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