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的身上藏着一个秘密,且这个秘密已经大到了足以触动于某些,已经站立到了顶层人的神经。
是什么,莫说他人,就是薛凌自己每每自省,仍百思不得其解。
唯一可疑的仅剩他的娘亲,在出事当晚留下的那颗钥匙。
娘亲的神情在此时,薛凌依然记得,那股郑重确实在诉说着此物的不凡。
但其的外形,与材质,又不得不让薛凌对自身的想法产生质疑。
这钥匙到底是开的哪把锁,到如今伴随着其娘亲的远去,已经石沉大海了。
它的作用在薛凌的位置,毅然成了一个唯一残留下的遗物。
成为他的精神寄托,被挂在了脖子上。
薛凌揣测,很可能便是此物给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他同时也明白,就算抛出去,此物亦不可能再拯救自己。
所以夜深人静之时,薛凌开始会不断的去思索自己的未来,自己脚下所要走的路究竟如何。
薛凌有想过数十种死法,却无一条与现实相近,为此般活着。
“你带走了我的灵魂?”
薛凌打着颤,极速于时空夹缝里,到现在也没有回过神来。
可以说他的自身,已经不是第一次拥有这种状态了,却无一次有此刻这样的真实。
他感觉不到身体的重量,游离在天地间,跟仙传所描述的鬼魂别无二致。
仙传还写到,没有载体的鬼魂,将飘荡于七日之后,终下地狱。
薛凌神色难喻,涂浪拉着他,从手心渡过来的温度,让他不知道再用何等眼色来看这个少年男子。
即便是薛凌头一次见识到这种手段,他也明白违背于自然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是很重的。
而涂浪认识他,不足半天。
薛凌想要感激,却不善于感激,他挣脱了其的手。
这并不是他想要存活的方式,亦不是一个完美的结局。
他的躯体正攥在张家老祖手中,若这般离开,将永无回归之日。
“我不想要平静的死去,且还是一个不完整的我,刘家村为我如此,那我至死,也应该为刘家村做些什么。”
涂浪赫然转身,若不是后伸的手确实已无它物,他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在发什么疯!”
他直接大吼,完全不能理解薛凌的思维方式,到生死之间,依然抱有的使命感。
自己为他走到这一步,他却如此可笑。
“谢谢!”
薛凌回首流泪大喊,将某种藏在心底的东西,在此刻通过言语表达了出来。
涂浪闻言怔在了原地,这本来在其听着肉麻的话,在这一个瞬间似平和的春风,从心间轻抚而过。
他不得不承认,正是薛凌的倔强,责任,与顶天立地的精神,形成了其的人格,成魅力,撞击并吸引着自己。
“魂不死,肉体将得以永生,你的皮囊,你的血肉,终会回来!”
涂浪再吼,这是一个可陪自己再走一段路的人,他今日的名词,不应该是终结。
薛凌停住了,站的很远,涂浪依旧可以看见其剧烈颤动的身体,和轻微起伏的双肩。
若真有一线生机,薛凌当然不愿意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
他自己背负的太多,而能实现的却是太少,已成另种执念。
没有人不想活着,薛凌迫切不自然的问道:“你要我这般活着?”
涂浪身化流星,拉上其便走。
“是你只能这样活着,快走!”
涂浪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在漫长的次元长河里,似一点光亮,稍纵即逝。
薛凌不清醒的看到了在崩塌复始的时间壁障,看到了流光溢彩的空间裂痕。
看到了一个人,从身边远去,看到了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的时空通道。
在即将要跨过时,发出的一声巨响。
“轰!”
涂浪变色,张家之人,张无毅正在截断他们的前路。
“到头来你们终无免一死,徒劳的挣扎只会让你们看起来很可笑。”
张无毅站在现实里,冷漠开口。
“唰!”
他的拳涵盖着让空间震颤的力量,使之在其攻击下快速瓦解。
“不要!”
涂浪怒吼,若空间破碎,他们将永远被放逐,直至被断层吞噬。
“扑火的飞蛾,终死。”
张无毅再撼,涂浪目呲欲裂。
“寸于天地!行之无垠!”
涂浪的魂身骤然一暗,其脚下的印记破碎成无尽流光。
他的速度再次暴涨。
薛凌大骇,身后的时空在快速泯灭,刘家村的表面变裂痕破碎,形成未知场域,黑的摄人心魂,竟隐隐拉扯着他。
“终死!”
张无毅无情的声音传来,他已经看不到外面了,随后次元所在的空间,在一阵震动中,轰然坍塌。
“不!”
涂浪撕裂惨叫, 牵着薛凌,终于惶恐了。
若说涂浪最怕什么,那便是死,为盗贼,他宁愿残喘的活着。
“每个人在这世界上,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如花朵,只为享受着阳光。”
这是他一直所坚信的理由,也正是其怀着同样的感触,最终选择救薛凌的原因。
“我们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