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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数日,刘缵总背了手在洛阳城内闲逛。看了又看小说网逛到最后,总要在晟氏珠宝行对面的烟茗楼上寻个靠窗的位置,长时间的凝思着什么,除此之外倒也不见他还有什么特殊的举动。这日,他刚坐下不一会儿,家仆刘喜便寻了过来。
“大人………”烟茗楼上,刘喜谨慎的瞧瞧四周,仍旧不甚放心,干脆附在刘缵的耳边低声嘀咕起来。不一会,刚才还悠闲品茗的刘缵听了刘喜的话后,显然十分焦急的便站了起来,往楼下走去。身后跟着的刘喜急忙掏了一块碎银,也不要店家找零,急匆匆的也跟在后面离开。
与此同时,烟茗楼上与刘缵相隔几个位置的一个身着灰色长衫,身材魁梧的男子也低埋着头匆匆结了帐走了出来。店小二如同往常一样笑打着招呼:“晟爷,今儿你不再多坐一会儿?”
男子闻言把头一抬:“你叫谁?”店小二只见一个面目黑中泛黄,精力不济的落魄文士模样的中年男子站在自己面前,这哪是晟家大少爷:“哦,对不起,客官,咱认错人了。”店小二慌忙道歉,却暗自嘀咕道:“这人光看身形还真像晟家的大少爷呢!”
男子自然将店小二的嘀咕听进了耳里,是啊,再精密的易容也难掩饰身形,只要熟悉的人便很容易起疑心。但此刻他显然顾不得许多,出门紧跟着刘缵主仆二人,男子就是晟傲毅。为了李宛的安全,他将晟青和晟竹安在她的身边守候后边亲自出马。三年多以前南下钱塘遇见的蓬溪李宅血案,这两天来的疑惑,无不告诉他刘缵身上一定藏有他想知道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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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人近来可好?”一声尖细的透着说不出的别扭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此时,一个一手提茶壶,一手端着茶碗,身形佝偻的驿卒慢慢的向房门走来,还未走到门口便听到了这尖细的嗓门:“太………夫人她很是挂念你呢!”
“哦,谢谢太………夫人挂念!”这声音驿卒已十分熟悉,显然是匆匆赶回的刘缵的声音,话音里透着十分的毕恭毕敬:“不知公公远从平城赶来,所为何事?”
“这……倒也没甚事,只是太………夫人让我来看看,洛阳究竟是否出了什么大事?”尖细的嗓门接着说到,但显然话没说完,刘缵也有几分不解:“公公指的是?”驿卒还有两步就到门口,闻言一震,是说那尖细嗓门怎么听怎么别扭,原来是宫中来人了。
“刘大人此次在洛阳也滞留半月有余了吧?”还是那声尖细的声音。
“哦,夫人是为此事?”刘缵是一点就通,语气便有几分释然,随即想到了什么,又急忙解释道:“不是本官有意滞留,实在是途中染上风寒而在此耽搁了,这些天身子好些了,正准备立即启程呢……”
“谁?”刘缵刚说到此,突然有所发现,两步上前拉开房门,只见一个驼背驿卒端着茶正立在门口:“大……大人,小……小人是给您送…….送茶来了。”驼背驿卒开口,竟是结舌。
刘缵闻言先是松了口气,驿站的驿卒都是通过严格筛选的,这让他感到宽心。继而看着驼背驿卒说话的吃力样,不禁有点暗自发笑,这北魏怎么连结舌的人都选来做驿卒了。
一旁穿着皂青色长衫,作寻常人打扮还粘着两撇八字胡的公公却不耐烦了,尖着嗓门吩咐道:“搁置好就赶快退下罢!”说完,冲驼背驿卒不屑的挥了挥手。驼背驿卒唯唯诺诺的应着退出房门来,刚刚站稳,却从回头的余光中看见刘缵并不进门,正站在门口盯着他的举动,他只得赶忙退下楼去。
驼背驿卒来到厨房,不一会,从里面走出来的赫然是在烟茗楼出现的那位面色黑中泛黄的中年男子,这当然就是易容过后的晟傲毅。此刻时辰尚早,而且自那日后刘缵在驿舍加强了戒备,晟傲毅既不能明目张胆的趴上屋顶,也不能再像在晟府那样附窗倾听。于是只能委屈了那位送茶的驿卒了,晟傲毅目光不由回头看了看厨房昏睡的驿卒,再过半个时辰他就定能醒来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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