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晴轩的气氛有些凝结,黛玉却是不想再纠结着这件事情,便转身吩咐紫鹃将从苏州带来的土仪书画拿出来,道:“这些东西原不值什么,若是宝姐姐和二哥哥不嫌弃,只管拿去便是。”
宝玉和宝钗急忙命身边的婆子丫鬟拿好,口内称谢。细细打量着黛玉容色,见黛玉容色无异,宝钗倒是有些诧异,却是聪明的不再在这上面停顿。
只略略说了几句,也算是安慰了黛玉,便与黛玉告辞离开了院落。看着宝钗离开,黛玉重重的搁下茶盏,起身便挑开帘子往里屋走去。
宝玉不知如何是好,亦步亦趋的随着黛玉的脚步,黛玉却是好似没有看到他,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拿出剪刀将旧年针线筐内的荷包绞了起来。
唬的那宝玉急忙上前要夺过那荷包,却是被黛玉躲过,急的那宝玉直跺脚,道:“妹妹若是气,只管拿我撒气便是,何苦绞了这荷包的?”
黛玉却是理都不理,拿着剪刀连着未做完的荷包也是一层层的剪断,扔置在那针线筐里面,面上纱窗径自泪流。
听得里面动静,紫鹃雪雁连带袭人亦是急忙挑了帘子进来,看着这等光景,结合方才,便已经明白大半,紫鹃上前连忙宽慰着黛玉道:“这一大清早的,姑娘粒米未进,倒是和宝二爷置什么气的?”
黛玉谁都不看,只泪眼汪汪的看着纱窗,急的宝玉亦是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袭人上前拉过宝玉的手道:“二爷也真是,昨儿夜里心里火燎的想要见林姑娘,今儿见到了,又把林姑娘惹哭了。”
黛玉听了,愈发的气上了兴头,起身推着宝玉往外走,道:“我这里小小的院落容不下宝二爷这尊大佛,你快些出去才是正经。拿着一些红骗人的话来诳我,我当真是让你们看着笑话的相生么?”
看着黛玉真是动了气,唬的紫鹃和袭人急忙劝慰着黛玉,紫鹃扶着黛玉坐下,道:“袭人姐姐,你和宝二爷先回去吧,姑娘方才回府来,若是闹了开来,咱们谁也不好过。”
瞧着黛玉哭的泪水盈盈,雪雁心中极为气愤,姑娘方才回府,便拿着这些事情来气她,也不想想,林如海才过世,倒是这般的气着黛玉,心中的怒气亦是上扬,上前挑开帘子,道:“二爷请。”
看着黛玉哭红的俏脸,亦连身边的紫鹃和雪雁也都动了气,那宝玉登时没了底气,看了好半晌,心中极为后悔方才的言语,耸拉着脑袋走出了紫晴轩。
看着宝玉主动离开,袭人登时松了一口气,急忙随着宝玉的脚步离去,就怕他们再闹大了事情,彼此面上都不好过,更怕的是贾母的怪责。
看着他们走了出去,紫鹃和雪雁忙命小丫鬟端了热水与黛玉梳洗,看着黛玉慢慢平复下的怒气,只坐在窗边暗自沉思。
雪雁气忿忿地道:“真格儿的不知道,这宝姑娘和宝二爷今儿到咱们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来的。”
紫鹃放下手中象牙梳在妆奁之内,叹道:“今儿宝二爷是有些过分了,他不该骗着姑娘的,咱们本也不挣求他什么。倒是宝姑娘,说出来的话语,没的让人觉得心寒胆颤。”
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是要挑拨宝玉和黛玉之间生嫌隙,打的好算盘,为了金玉良缘无所不用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