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们姐妹退去,挥退屋内服侍丫鬟,北静太妃冷笑道:“倒不知道这都是一些什么黑心肝的人,竟然连这么个柔弱无依的女孩儿都不放过,真真的良心让狗给吃了。亏得敏姐姐和林大人还让他们带走了二十万两银子。身为大家子太太也不怕活打了嘴巴的?”
赖嬷嬷端起茶盏递于北静太妃,道:“太妃休要动怒,奴婢想着,这样的事情王爷也早就知晓,也必会与林姑娘一个说法的。”
北静太妃听了方才点了点头,冷笑道:“想着她们那皇商薛家倒是成了香饽饽了,只可惜今日那薛家的人不曾来,不然,我可就有了给玉儿出气的机会的。”
赖嬷嬷听了笑道:“这有什么的?那皇商薛家在贾家无所不用其极,来日里必会有机会见到她的,到时候如何处置,还不就是太妃说了算的?”
“瞧瞧他们那纨绔子弟一般的凤凰蛋,倒是还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也只配那皇商出身的薛宝钗罢了。我们的玉儿,他一根手指头也配不上。”
赖嬷嬷叹道:“上次太妃让奴婢去送姑娘一些日常礼物,可不就瞧着那面善的王恭人的?面上一团和气木讷,里面却是黑心肝之极之人,亏得还是礼佛之人,莫要让佛祖菩萨降罪在她身上才是。”
这次算计到黛玉,只怕也是为了元妃省亲让那薛宝钗出头,怕黛玉会抢了她们的风头,思及此,北静太妃又道:“我们倒是看着,她们这样张扬欣喜的富贵能到何时?”
须臾片刻,北静太妃淡淡开口道:“赖嬷嬷,你瞧着玉儿如何?”赖嬷嬷沉思片刻,笑道:“是个好姑娘。根基门第自不必说,身份极清贵,纤巧袅娜,性子又是个晶莹剔透的人儿。不过,看似温柔柔弱,却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
北静太妃点了点头,叹道:“你这话倒是说到了我的心坎里。我极满意这孩子,虽然身子略有些单薄,但是年岁尚小,来日里好生调养便也是了。”
忽而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端起茶盏笑道:“是个好的,但不知道溶儿那孩子有没有这个福分了。”赖嬷嬷不明白北静太妃所言,见北静太妃不多言,也不便多问,只服侍着北静太妃进的里屋换了衣衫。
北静太妃瞧了瞧墙上挂着的自鸣钟,笑道:“王爷这时候也该是下朝了,今日怎么没见他过来的?”
扶着北静太妃的青梅笑了笑,道:“好似听青藤姐姐说起,王爷方才下了朝,便被郡主缠着往东面湖边去了。”
北静太妃听了不禁莞尔,道:“这个宛瑜越发的不成样子了。他们做什么去了?”水溶知晓今日府中有客,却不知道是何人。思及此,北静太妃心中笑的快要打结,不知道来日里水溶知道今日没有过来会怎么样。
绿翠接着道:“郡主说要‘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饶舌的话让红梅说出来,别有一番趣味,惹得北静太妃直笑。
“让她出来见客,她偏不,说什么在房里做针线,这可不就自打了嘴巴的?也罢,让他们去闹也好,有溶儿在,料想她也做不出什么事情出来。”
想起东湖,北静太妃沉吟须臾,望了望门廊外的雪花,决定还是给水溶一次机会,遂笑道:“腊梅冬雪,你们去将太后赏赐的那几盆翠菊搬至东湖旁边的赏雪亭,咱们就在那里赏菊花。”腊梅冬雪闻听屈膝应着,自去暖阁吩咐粗使婆子将那几盆翠菊搬至东湖赏雪亭。
北静太妃拢了拢身上的大氅,便瞧见黛玉姐妹已经逶迤前来,遂扶着赖嬷嬷的手出了门廊,笑道:“别人踏雪寻梅,咱们偏要踏雪寻菊。”一面说一面携着黛玉的手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