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谢。”
陈央央笑了笑,打开包装开吃,厌走到饮水机前接水,坐在沙发上喝水,她就亦步亦趋地后面跟着,一边跟,一边吃,话也不停,“你和郝帅什么关系?依我看,可不止室友这么简单。能穿同款衣服,他遇到危险你去救,你的消费他报销,有时候互看不顺眼一言不合死里揍,有时候又不允许旁人欺辱对方,看起来相爱相杀,其实你们比谁都更在乎彼此。哦,当然,你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
厌温文尔雅地喝了口水,什么也没说,看来真不打算回答了。
陈央央舔了舔唇角的一星牛肉末,她觉得今晚的厌很不一样。
没露面前,他的声音避世而清贵,水池那次有点冷血过头,后来见了几面,人前都是笑容可亲挺好相处的样子,现在的形容就是懒得装,但给人直觉也不是他的真性情。
他好像在刻意隐藏自己的本质。
至于本质是什么,陈央央猜不出来,也懒得猜。
总而言之,虚伪。
他们一个静静地喝水,一个嚼着劲道十足的牛肉干,互不相看,互不理睬。
“你……”过了好久,厌终于率先打破这种沉默,开口说话了,“能不能离我远点?谢谢。”
陈央央的嘴巴停了两秒,“……哦,好。”屁股一挪,坐到了他的对面,“我能不能知道为什么?”
厌看过来,似是不懂。
陈央央:“郝帅说对我过敏,不让我靠近。你现在也这样,解释一下行吗?被这样嫌弃,我心里他妈的很不平衡啊知道吗!”
厌微微一怔,“你是说他……”
“先不说他,说你!”牛肉干被她嚼得格外用力,“就说说你到底哪儿来的自信,凭什么穿白的用白的就白痴一样嫌这儿嫌那儿,你爹妈难道没有教过你吗,洁癖是种病,得治!”
厌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我说你有病!”
厌豁然站了起来,可她的名字明明蹿到了嗓子眼,他就是喊不出口,他的双眼发红,薄唇紧抿,明显是给陈央央气着了。
陈央央看着他,嘴角渐渐上扬,“怎么,想打我?呵,可以啊。不过我可不会像郝帅那样惯着你,……”
“陈央央,”厌沉声打断她,说,“我一生吃素,见不得荤,所以……”
“所以”后面他也不用说了,陈央央心头立马拨开云雾见日出一样什么都明白了,所以上次去的是全素餐厅,所以郝帅把牛肉干放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所以冰箱上面的东西他连名字也不想说,所以她吃肉,他叫她离远点。
可他为什么不早说?
陈央央这样想着,就这样问了出来。
厌默了默,“……我以为你知道。”
“我和你又不熟,怎么会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餐厅那次吗?如果是,那你也太抬举我的推测能力了,现在的生活水平普遍很高,家家户户天天鸡鸭鱼肉山珍海味的胡塞海吃,偶尔去全素餐厅换换口味也很正常吧?当然,一天三餐吃素的也有,和尚嘛,哦还有全真道士啊善人啊什么的,不知你是哪一类呢?”
厌闭了闭眼,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都不是。”
“哦?”陈央央颇有点意料之中的玩味。
而厌终于厌烦了她连珠炮似的发问,不轻不重的扫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客厅。
卧室门口,他与正好出门的郝帅不期而遇,差点撞个满怀,郝帅:“怎么了厌,臊眉耷眼的?”
厌没有搭话,大有要跟他擦肩而过的意思。
“哎厌!”郝帅一伸胳膊,拦住他,完全没有了二人打架时的气势汹汹恨之入骨,一副“放心,我罩你”的仗义姿态,“说话,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出来喝一杯水的功夫,你就颓丧成了这个德行?”
颓丧?有吗?
陈央央可一点没看出来厌颓丧。
“不好意思啊,是我故意惹他不高兴了,你有问题问我就行,至于我回不回答……呵呵,看心情。”
郝帅的一条手臂从后面圈住厌的脖子,厌明显挣了一下,可不知怎么的又突然不挣了,于是郝帅贴在厌身侧,大剌剌地往那儿一站,说:“我管你心情干什么,你惹厌不痛快就是甩我面子。说,你怎么惹他了?厌你不要说话,让她说!”
厌刚要掀动的薄唇果然就闭上了。
这么听话的举动,把陈央央看得一呆,而后是满脸猥琐的笑容,“哦,这样啊,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陈央央说:“其实你们两个的关系挺常见的,楼上就有两对,大家也都和平相处没有歧视……”
“住嘴吧你!”郝帅松开厌的脖子,大步流星走过来抢走陈央央的牛肉干随手扔到一边,“你不就怀疑我和厌是gg么,好,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突然,他两条胳膊一左一右支在陈央央身体两侧,头一低就要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