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燕从箫妃处出来,走在廊间,踌躇满志。
一大早得知公孙爱积极参与排练一事,凌燕心里就开始发慌,连忙去报告萧妃。
萧妃不惊反喜,认为这是打击梅妃的一次好时机。她叫凌燕只管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安心、认真地准备比赛,等着一举夺魁。临了,还说即便那帮人侥幸取胜,她也自有妙计,帮凌燕除去公孙爱,保住管事之职。
像萧妃这样不知击败过多少碍事嫔妃的女人,除了天生具有媚惑男人的本事,想当然的更有过人的智慧。她遇事深思熟虑,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既然她这么说了,就一定会成为现实!——这一点凌燕深信不疑。
一想到能彻底打败梅芳队,致公孙爱于死地,她就全身血液沸腾,莫名兴奋。
途径练功房时,里面传出阵阵丝竹、弦鼓之声。凌燕透过窗户的木格子朝里看:公孙爱带领一帮姐妹正在排练,她们全体统一着特制的粉色舞群,随音乐而舞,身如飞燕,婀娜多姿。
凌燕故意推门而入,在心里说着“徒劳!”两个字,嘴里却笑着说:“哟,姐妹们可真用功呀!”
公孙爱收起舞姿,朝凌燕方向瞟上一眼,然后跟没事似的招呼大家继续练习。
凌燕觉得公孙爱的眼神简直让人不寒而栗,那不是无视,而是完全当她是毫无意义的死物,那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这个皮肤白里透红,腰细臂长,带着一种病态“瘦”的女人,在这样一个人人以“胖”为美的年代,居然能得到梨园上下人的一致好感,她身上的确有一种说不出的迷人魅力。
但是,她怎么能这样对待人呢?
凌燕强压住内心升腾而起的怒火,缓缓走到公孙爱身后,故作镇定,轻挑嘴角说道:“最好加紧练习,要不然会输的,好怕!怕!”
公孙爱侧身面向凌燕,直视她那双有着长睫毛闪闪发亮的眼睛,面无表情地说:“输,我当然怕,但是,我更怕你会输,你输得起吗?”
凌燕冷笑:“笑话,就凭你们这群小丫头?”
音乐戛然而止,众人停止练习,纷纷瞪向凌燕,她不以为然,公孙爱上前两步,在她耳边沉声道:“可能,我们真的技不如人,不过,我们输了,倒没什么,因为呀,梅妃她宅心仁厚!若输的是你……”
公孙爱的欲言又止,让凌燕很不舒服:“输的是我怎么着?”
公孙爱小声说:“若是你输了,想想看,一个心肠歹毒的妃子会怎样对待一颗没用的棋子?唉,弃之?真让人焦心!”
凌燕背脊一阵发冷,但回想起萧妃先前对她的交代,恐惧便一扫而光,反倒愈加自信起来:“行啦,等着瞧吧,我是不会输的!”
公孙爱笑:“那就好,那就好!”
“告辞!”见口舌之争占不到便宜,凌燕转身离去,不料与门口突然蹿出来的婉儿撞了个正着,她没好气地吼到:“死丫头,走路不带眼睛呀?”
婉儿见公孙爱在此压阵,大长志气,也不猥琐了,竟与凌燕对骂开来:“谁不带眼睛啊?”
凌燕提高嗓门:“你”
婉儿吼起来:“你带了眼睛怎么还瞎撞人啦?难不成真瞎了?”
“呸”凌燕说:“你不瞎?如何乱撞人?”
“明明是你撞上来的!”婉儿急了,众人纷纷围上去,虽然不能把凌燕怎么着,但这样的气场还是让凌燕知难而退,她心想走为上策,于是道:“好狗不挡道,让开!”
“你才是狗!狗!狗!”
人多势众,婉儿不依不饶,骂着竟推搡起来,众人赶紧劝阻,但拉将不住。片刻,只听“哗啦”一声,公孙爱的衣袖在混乱中也不知道被谁撕破了一道口子。口子足有十公分长,划在了每个人的眼里。
见闯了豁事,众人纷纷愣在原地。
凌燕率先反应过来,幸灾乐祸道:“哟,这下可如何是好?衣服一人只一件,这缝织的丝线,要是我没记错,咱们梨园可是没有的哦,啧……啧……这下你们队可是要少一人参加了!这人呀,还是有那么点儿重要,啧……啧……比赛可怎么办呀!”
婉儿快哭了:“你,若不是因为你……”
凌燕说:“懒得理你,失陪了。”
婉儿拉住她不准走,公孙爱呵斥:“让她走!
“可是,衣裳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