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米粒大的泪珠从婉儿脸颊滑落,凌燕甩开她的手,扬长而去。公孙爱安慰道:“你们放心,我不会因为衣裳影响比赛的,你们继续练习。”说完,她拉着婉儿走出练功房:“别难过了,没人怪你,没事啊。”
婉儿说:“没有匹配的丝线,可怎么办呀?”
公孙爱用右手把着婉儿的肩头:“梨园没有,但我知道有一个地方肯定有,不过,需要你的帮忙,我才能去找来丝线。”
婉儿破涕为笑:“爱姐姐,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尽管说。”
公孙爱贴近她耳朵:“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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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外,山峦叠嶂,树木郁郁葱葱,阳光透过绿叶洒下无数斑斑点点。
公孙爱在婉儿的掩护下偷跑出来,她去找了一位世外高人。
高人是前宫廷绣房师傅,很久前就已出宫隐居山林,却与公孙大娘是至交,时有相聚,促膝相谈。公孙爱就是时常陪师傅一道造访,才有幸结识。否则今天就不会如此顺利地求得与舞裙相匹配的丝线。
公孙爱骑着小白马心情愉悦地往回赶,不觉来到山清水秀的山涧。
泉水清澈见底,鱼儿在水流中嬉戏,岸上鸟语花香。
公孙爱禁不住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下马,蹲下身子,捧起一捧泉水送到嘴边,喝下两小口,一丝甘甜立即沁入心扉,她还洗了洗有些尘土的脸。然而此时,被一身男儿装束缚的她,还是觉得不痛快,见四下无人,索性脱去外衣,只穿着粉色短小肚兜便赤足下水,缓缓游于深处。
水柔怡人,如丝般滑过肌肤,让人顿觉舒畅。
公孙爱将身体整个没入水下,只露出脑袋,背靠在大石之上闭目养神,她要好好享受这初春的阳光、山泉。她脑海里浮现自己穿着缝制好的漂亮舞裙,翩翩起舞,美丽的舞姿受皇帝大加赞赏,并下诏封赏,所有人都投来艳羡的目光……她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竟全然不闻有马蹄声至远而近。
两匹棕色马儿飞驰林间,马背上两青年男子正迎风而来,眼看已到了五十米开外,其中一人对为首的喊到:“殿下,你看!那里似乎有人寻死?”
“阿玺达,牵好马!”
马蹄声戛然而止,为首的跳下马背,将缰绳扔向他口中的阿玺达,然后迅速地穿过树丛,眨眼已跃到山涧,将女子捞出水面,两人立于岸上。
女子姣好的身体,在阳光下暴露无遗,嫩白的肌肤,高耸浑圆的双峰在湿漉漉的肚兜下若隐若现,细若杨柳的纤腰,修长的双腿,浑身上下流淌着闪闪光亮,迷人至极。
莫名其妙被人捞到岸上,公孙爱先是一震,但她反应非常快,几秒之间,已推开男子,身子一闪,抓起地上的衣裳就往身上套。从小到大,除了师傅和婉儿没有人见过她如此这般!
眼前的男子高大魁梧,微卷的长发,自然的泛黄,高高的鹰鼻两侧,眼窝深处,一双犹如黑宝石般的双目正灼灼地注视着她!他怎么与平日见的男子不一样?他还在看!
公孙爱想挖了他的眼珠,却只能在心里祈祷:“他看不见,他没看见,至少……至少,他没看清楚!否则我杀了他!”
男子面有红光,低头躬身:“姑娘,在下默燃,以为姑娘寻死,方才出手相救,实在无心冒犯!”
默燃呀默燃!好个默燃!这么一说,不就是证明全看见了吗?该死呀!
公孙爱系好腰带,戴好纶巾,俨然已是风度翩翩的一俊男。她移步上前,她想杀了他,但是她没有刀剑,不会武功,从刚才他捞她上岸的身手来看,以舞剑器那点花拳绣腿能耐他何?何况,听马蹄声,他的同伙已近了。
见女子沉默不言,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默燃浑身不自在,赶忙连叫了两声:“姑娘!姑娘!”
公孙爱分析眼前形势,决定逃!于是她二话不说,眼里闪过一丝杀气,突然挥手,一巴掌朝默燃扇了过去,不等默燃反应,她已迅速跳上小白马,双腿一踢,大喊一声“驾”,马儿便载着她飞奔,正好与牵着马走来的阿玺达擦身而过。
默燃挨了一巴掌,望着消失在林间的女子,脸上竟满是笑意。
阿玺达一心牵马,什么都没看见,他不知默燃缘何如此高兴:“殿下!你没事吧?殿下,那小兄弟做什么了,惹你如此开心?”
默燃收回视线,看着阿玺达,又摇了摇头,笑得更加意味深长:“小兄弟!嗯,不错!没想到大唐竟有这般奇人!看来我此番定不虚此行!只是……”
阿玺达茫然:“只是什么?”
“只是大唐人口众多,茫茫人海,不知还能否有缘再见!”默燃上马,阿玺达紧跟着上马,两人策马朝长安城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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