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如今南国最受人敬重的人,在传闻之中的玲珑阁面前对峙,看似是难得的重聚,却似乎有些剑拔弩张,让人不敢揣测。
那上千兵马,即便利刃依旧藏在刀鞘之中,可余晖之下却依旧让人不容忽视,可偏偏在这两人的面前,似乎一切又都不值一提。
众目睽睽,萧允文心中纵然想杀苏逸之,却不愿这么快去毁灭自己一手建立起宽容、仁厚的英伟形象,名正言顺四个字实在太难!
然而慕容秋水出现在前,苏逸之时隔9年又重返京师,这一切实在太过蹊跷,速来多疑的萧允文深知他此番回来定然不简单,所以本能的不愿意放他进玲珑阁,抑或则……这个玲珑阁或许早应该不存在。
想到此处,萧允文转身看向玲珑阁,看着那湖水之中的楼阁,破旧的12座铜镜,就想起这些年来自己从未放弃过进玲珑阁的念头,不由得咬牙切齿起来。
快30年了,他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方法想要进这个楼阁,只为找出那个属于秣家的神器,却因为背叛、因为云若飞、因为沈家,统统都未能实现,如今就连两把至关重要的钥匙都失去了消息。
9年来,他暗中做了多少的动作,逼问与云若飞似乎有着联系的王少林、胁迫云家父子、要挟双儿、抓了无数的玲珑哨严刑逼供,却统统都是无功而返。
可如今,苏逸之时隔9年后第一时间就想着要回玲珑阁而不是苏府、天牢疑惑着明王府,萧允文便心中暗自揣测,莫不是神器有了什么消息,疑惑着玲珑阁里有什么比名扬的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一种毁灭性的念头在他心里扎了根,此前一直顾忌玲珑阁是江湖大派,与四国权贵都有着密切的往来,绝不可轻举妄动,尤其是如今大权尽在他的手中,更加不可操之过急,而暴露了身份与目的。
然而此时,他却心生一计,故而即便看着玲珑阁,却刻意对身后的苏逸之笑着说:“苏表弟可知道,如今全国上下都在追捕慕容秋水……”
苏逸之感受到椅子之下的躁动,却依旧从容的说:“哦……朝廷不是说她死了吗?”
“是死了!”萧允文故作担心的说:“可……前些日子居然有人看到她在临县出没,本王一心想见见她,她却杀了官兵逃跑了,全国捕快追查通缉……听闻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京师附近!”
“人有相似,即便真的是她,也还是我南国状元,为何不请人查清楚,却要什么全国的追捕!”苏逸之字里行间用的极为谨慎,却发现那些官员低头不语,显然也对萧允文这种做法表示不理解。
然即便他心知肚明萧允文心中的怀疑,却也不曾表露半分的态度,毕竟望儿就在他身边。
果不其然,萧允文说:“当年她愧疚于无力保护皇嫂的孩子,自尽而死。父皇仁厚,将她风光大葬。众所周知,父皇和皇嫂对她的信任与疼爱,可……最后有人无意发现她的墓穴有被翻动的痕迹,追查之下,居然发现尸体被盗!”
说到此处,萧允文看着苏逸之得意一笑,彼此都很明白究竟是无意被人发现,还是有人多疑挖开了墓穴。
然他又假仁假义的继续说:“终究是我朝廷命官,盗贼太过猖獗,多年来一直成为悬案。可如今,她又突然出现,现在想来,身为朝廷中人,这般鼠辈行径,不仅愧对圣恩,更是欺君。这样的计策逃脱世人,现在想来定然是她害了皇嫂!”
头头是道,倒也是顺理成章,加上萧允文一直以来以德服人的形象,这番推测简直就是对慕容秋水的宣判。
然苏逸之面对他刻意的试探,却极为淡然,只是说:“哦……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国监大人彻查,还皇嫂一个公道了!不知现在,我可否进朋友的家了吗?”
“当然!”
萧允文大方的让开了路,可他身后的龙行宇却突然跪在地上,说:“启禀国监大人,微臣与护城军调查发现,嫌犯慕容秋水似乎与玲珑阁有密切的往来……”
“混账!”萧允文故作气恼的说:“你在说什么!天下皆知,玲珑阁乃是苏亲王挚友的门派,难道你说他和苏亲王藏下了嫌犯吗?”
龙行宇故作慌张,口口声声说什么卑职不敢,还提出当年慕容秋水与苏逸之的过往加以辅证,似乎一切的巧合变得真实,大臣们也开始议论纷纷,越发笃定苏逸之的归来定然与慕容秋水有关。
然而就苏逸之看来,他已明白萧允文拦他之心势在必得,而且堂而皇之的临时更“名”,有了名正言顺进玲珑阁肆意妄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