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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章 岁月静好更夜月(1 / 2)

 嗷~~那孩子和那白狼一起对着树顶的横波发出嗷叫,横波一个哆嗦,差点没直接从树上栽倒下来。横波紧紧抱着那树干,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仔细,估摸着那狼和那外表像小男孩的东西大概还没那么大本事爬上树来,心里才渐渐安了下来。但那孩子和白狼似乎也没有想要爬上树来的打算,只在树下又嗷了好一会儿,把横波的头皮都嗷麻了,这才安静了下来。可是它们并没有就此离开,反而趴在了树底下,头挨着头舒舒服服地睡觉了。

“活见鬼!”横波又咒骂了一句,自从进了这森林以后,她总忍不住要爆粗口,这地方实在是活见鬼。她深怪自己太大意了,只注意挑高大的树木,却没注意到这棵树距离其它的树木都有些远,她实在没本事直接从这里跳到其它的树上逃走。唯今之计,只有乖乖地待在这棵大树上,等到那两个家伙自己走开。可是这一等,就到了第二天傍晚。横波按着瘪瘪的肚子,仗着极强的忍耐力这才勉强忍不住想要跳下树去的冲动。那两个家伙总是赖在树下不走,时不时还要对着树上嗷叫两下。因为嗷叫的频率太高,横波已经对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彻底麻木了,若不是饿的太厉害,她早就睡着了。

在饥饿的逼迫下,人的潜能和胆量也开始暴增,横波已经开始考虑着是不是要赤手空拳和那白狼打一架了。她估摸着已她现在手足无力的状态铁定是打不过白狼的,但是如果只是逃跑到另外一棵树上的话,应该还是有机会的。于是她开始活动手脚和关节,内息自丹田升起,缓缓地流入四肢百骸。她的头脑里迅速地计算着逃跑的线路和出拳的位置,赤手空拳地对付这些野兽,一击得中才是最重要的,否则以她目前的状况,只能白白给野兽做了晚餐。

横波深吸一口气,正要纵身跃下,一举克敌的时候,却又生生地僵住了。只见那小男孩居然在手里捧了一大捧红艳艳的鲜果子,高高的举起,朝着她嗷嗷地叫唤。他那样子好像是在招呼她吃果子,小兽一样的眼睛晶亮亮的,但似乎真的没什么恶意。

横波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小男孩用力地点了点头,把手举的更高了,嗷嗷叫着。横波很犹豫,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小男孩似乎感觉到了横波的犹豫,他把果子放到了地上,拍了拍身边的大白狼,远远地退开了。横波又迟疑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爬下树来,她保持着十二万分的警惕,将全部内力灌注于拳,只要那大白狼敢上前一步,她便照着它脑门上砸上一拳,不死也会傻。但是那大白狼并没有上前,它只是远远地蹲在一边,和那小男孩一起看着横波。

之后的很多天,白狼和小男孩就这么一直跟在横波的左右,不远不近。横波一直沿着河道往下游走,在河边是相对安全的,这是森林的法则,因为水源是神圣的,即使最蠢笨凶残的野兽也不会在水源地杀戮。小男孩常常会给横波找来一大堆的果子,都是最甜最水灵的。他总是把果子放在距离横波两三步远的地方,然后自己退到一边去,并不和横波离得太近。渐渐地,横波也就明白了,也许这孩子就是传说里的狼孩。被狼养育的孩子,不会说话,像狼多过像人,但是他或许也是渴望接触同类的吧,所以才会这样不远不近地跟着自己,渴望接近却也胆怯害怕。

横波叹了口气,她觉得这个孩子和重生之初的自己有几分相似,都是孤单单的,远离了同类,即使身边有白狼相伴,但仍会渴望着接近同类。于是她想要帮助他,但是横波并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喂,过来一起吃果子。”她朝那孩子招手,竭力摆出最亲切的笑容。但那孩子却飞快地跑了,躲到大白狼的背后怎么也不肯出来。

横波是个暗处,只知道怎么谋算人,怎么杀人,却从来不知道怎么和一个孩子相处,更别提是一个狼孩了。她试了好几次,那孩子只是躲着不理她,她终究无计可施,只能由他去了。她走她的路,哼她的歌,吃她的果子,睡她的觉。那孩子和白狼想跟就跟,想干嘛就干嘛。

如此过了很多天,横波早已不去计算时日,只知道日出赶路,日落休息。她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体能也逐渐地在恢复。虽然只有野果充饥,树杈安眠,但她并不觉得艰苦,反倒觉得惬意自在。现在她不用担心是不是能活下去,也用不着去谋算什么,更不用与人为敌,心里没有负担,看什么都觉得鲜亮美丽。只是有时候在繁星满天的夜晚,她会想起澹台景,不知道他有没有安全走出这片大山。

河道渐渐变宽,潺潺流水已是哗哗地奔流。地势越来越平坦开阔,花草树木也渐渐柔美可爱了起来。横波知道,快要出山了。她心里欢喜的同时,却也有些不舍,她甚至在想不如就在这水草丰美的开阔地支个茅草屋聊度余生吧。不过这念头也不过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在脑海。

小男孩和白狼已经停了脚步,不再跟着横波继续往前。终于到了告别的时候了,横波回过头,绽开笑容,想要高高兴兴地和它们挥手告别,可是那举起的手却怎么也挥不动,笑容凝在脸上,竟是有了苦涩。这一别便是永诀,此生再也不能相见。这孩子可能再也难遇同类,他或许一辈子都得像狼一样生活在山林里,看他那黄黄瘦瘦的样子,恐怕在这山林里也不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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