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还是不一样,请陛下息怒。”花少钧恭敬道。
“息怒!我看你是非要触我发怒!你说,日曜殿上我坐得不够端正,神情不够威严吗?勤政殿上,我说话不够得体,询问不够详细吗?”年轻帝王的愤怒里其实更多的是委屈。
“不,陛下天威高贵,令神人敬畏,陛□恤民情,乃社稷苍生之福,陛下,做得很好……”花少钧默默低了头,他不愿看常熙无助的眼神,那种孤家寡人的凄凉他可以理解,却爱莫能助。
“好,既然你也承认我已经做得很好了,那么现在没有别人,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以前一样兄弟相称?”
花少钧默然:因为终有一天你会迷恋这种孤独的至上感,而与君王兄弟相称的人从来不会有好下场!
“好,常熙。”终于,花少钧还是投降了,究竟是因为兄弟的情谊,还是因为君王的愤怒,他自己也说不清,或者兼而有之。
“这就对了嘛。”常熙满意的笑了笑,又躺倒在靠枕上,神秘道,“我们今天不谈朝政,少钧,我给你看样好东西。”说完合掌而击。
“啪、啪”。
月上中天,清辉满堂,殿上没有点蜡烛,灯台上安放着海都进贡的夜明珠,晚风徐徐,绿纱旖旎,空气干净得纤尘不染。一抹浅月色身影乘风踏月,舒广袖,舞轻盈,将流光裁成蝴蝶,把月色剪成落英,轻纱共长袖齐舞,清风与明月相携,朦胧而梦幻,如诗如画如醉如痴。
常熙不时侧头看看神情专注的花少钧,嘴角露出微微笑意。
一曲舞毕,舞姬轻移莲步,穿越梦幻与现实,穿越仙境与人间来到常熙与花少钧面前,她款款跪下,伏地行礼,宽大的衣袖衣摆如硕大的花瓣铺开,她慢慢直起身子,却始终莲萼低垂。
常熙对花少钧笑笑,又对舞姬道:“抬起头来。”
她抬头,刹那光辉,可夺明月。连花少钧看了,都不由一愣。
常熙挥手:“好了,退下。”
舞姬轻轻点头,轻轻站起,轻轻转身,轻轻的溶入清清的月色,消失不见,来时如梦,去时似幻。
“怎么样?不错?她是我的舞姬,叫明月姬。”
花少钧浅笑,只道一个字:“好。”
常熙靠近花少钧,得意道:“你很少会夸赞女人啊。”
花少钧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看常熙的表情,就知他“不安好心”,故一本正经道:“我只是据实而言。”
“是吗?”
常熙心想你正经什么?索性单刀直入,对花少钧道:“你要是觉得好呢,我就把她赏赐给你,如何?”
花少钧一惊。
见花少钧不说话,常熙道:“你嫌她身份低微,配不上你锦都王?没关系,我可以赐她一个公主名分,这不是难事。重要的是她不但人美舞好,而且性情温顺,实在难得,再说……”
花少钧打断,“不,你知道,除了……”
常熙不以为然,“除了虞嫣,你不会再爱别的女人,是不是?”
花少钧沉默。
常熙叹息:“虞嫣再好,你们有过再多山盟海誓,浓情蜜意,能挡住生死?她已经走了四年,而且璟安还小,他需要一个母亲,你就这么自私,为了成全你和虞嫣的爱情,让璟安从小缺失一半的亲情?”
常熙的话正戳到花少钧的痛处,他最对不起的就是孩子,四年前,妻子虞嫣生下璟安后,失血过多而死。璟安从小就没有娘,不管他再怎么关心细心,却始终没有母亲的无微不至,更难免因公事繁忙而疏忽。他知道璟安需要一个母亲,可他,他们少年夫妻,情谊深长,约好了执子之手,却来不及与子偕老。犹记得,多少朝朝暮暮耳鬓厮磨仿若昨日,午夜梦醒,却是梧桐半死鸳鸯独宿。卿本在世,已是世上无双,卿旦长辞,更是无可取代——除了虞嫣,他不需要任何女人!
“欠孩子的,我会补偿,请陛下再不要提起这件事了!”
花少钧端起一杯酒,猛地和眼泪一起饮尽。
情伤,如酒;悲歌,如夜。
作者有话要说:水面阳光明媚,空气清新,潜水的亲绵出来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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