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闷闷的疼,火烧火燎般往心里钻。后背上经久不愈的伤口,怕是又裂开了,黏稠的血液涔涔滚了一背。
盯着她后背上愈渐沁出的血,扶在她肩上的手握紧成拳,卓元鹤百年不变的脸终于拧了起来,低喝:“药箱拿来!”
蓝华箭一般夺门而出。
唐宁无力的靠在他的肩上,嘿嘿嘿的傻乐,伸手去抚他眉间的紧蹙,“又不是头一次,流点血罢了,你着什么急啊……”
她身体伤在何处,他再清楚不过,便避开了有伤的地方抱她起来,紧绷了脸道,“你伤得不轻。”
“放心,我是打不死的小强……咳咳、咳……”唐宁盯着他的脸,口中呛出了血,“你看你,形象都毁了……”
卓元鹤绷着脸,“我的形象,比你的命还重要?”
或许是咳得厉害的缘故吧,唐宁忽然觉得痛到了心里,一股子酸劲儿从心肺间慢慢往上窜,一直窜到两眼里。
眼睛里有少许湿润,那股子酸劲儿还在微微的膨胀。唐宁死死地拽住了他的胳膊。
卓元鹤臂上一阵痛,发现她睁得大大的眼睛干瞪着,脚下猛然顿了一下。还记得那段最难熬的日子,心酸化作滚烫的泪卡在瞳眸中,他也是这么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倔强的,不肯服输的,偏不让充盈在眼里的泪水滚落出来。
哭出来,只会让人笑话。
卓元鹤抱着她走到自己的卧房中,站在床边担忧的看着她,“你受了内伤,能趴着睡么?”
趴着睡她可能会吐血,可是,“难不成我要侧着睡?”
卓元鹤抿了唇,仔细谨慎的将她放在床上,并在她胸前垫了软枕,“你先这样趴一会儿,等处理了伤口……”
唐宁安静的望着他,“你别这么忧心,区区小伤算不得什么的。”
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来安慰他。
卓元鹤看着她眼中闪烁欲出的晶莹,心里一阵一阵的纠结,明知她跟曾经的他一样骄傲,却迫不及待的期望她能够在他面前软弱一回。
如斯压抑,何其难过。
指骨俊秀的手伸到她眼前,略停顿了一下,极其轻柔的抚上了她肿大的面颊,沉着音儿道:“蓝华是越来越鲁莽了,出手没个轻重,把你的眼睛都伤成这样……只怕,等会儿会一直流泪……”
唐宁心里头微微的一颤,盯紧了他的脸。卓元鹤脸上只有担忧,很自然的看着她脸上的伤肿。
唐宁盯着他的眉眼,“会流泪么?”
卓元鹤点头,“打成这样,一定会流泪的,我、的眼睛……以前也伤过,后来啊……”他轻松地笑了笑,“后来便一直流泪,止不住的流了一个晚上……”
他的话还未说完,唐宁的眼睫一抖,眼泪便大颗的滚落了下来。
未过门儿的姐夫不是人,他果真是高深莫测,似乎不论她想些什么,他都能够看穿。
“嘶……”眼泪落在伤肿的脸颊上,被蛰得辣辣的疼。唐宁吸了一口凉气,一面流泪一面苦涩的笑,他娘的,好不容易想放下防备在人前痛快的哭一场,难道也不行么?
她一边哭,他一边用手绢替她擦了泪。
“疼吗?”
“疼。”
“疼?***隼础?br >
唐宁哽咽,“说出来也疼。”
卓元鹤静静看着她,“憋在心里,心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