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是真的,不,我要问诹取,我一定要问清楚,你说的不是真的。”十方心神早已大乱,猛然站起身,就想朝着瘦马雷霆走去。
胡瞎子冷眼望着十方,又说道:“你还真以为那飞头蛮和你是一条心吗?瞎子奉劝你一句,飞头蛮是六魂幡的奴隶,他只会忠于六魂幡,可并不会忠于披幡的走畦人。”
十方本就心神已乱,只想从诹取口中确认这些并不是因为六魂幡的原因,但一听胡瞎子这般一说,登时停下脚步,低着头一声不吭,再无动作。
因为胡瞎子所说的话,正映合到了十方一直隐藏在心底,却不愿意让自己去面对的想法,那就是他也几次感觉到,诹取并不是对自己毫无保留,甚至可以说,有很多事情诹取都刻意瞒着自己。
黄觉寺金永贵是怎么死的?
他明明知道诹取名字的含义,却并不告诉自己,甚至他也很可能知道自己是被如何制作出来的,但他总是托词不记得了。
还有当初木乡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含糊其辞。
尤其是从孝沧镇南下这一路,分明就是他带着自己来到的雨后村,但他却口口声声说是误打误撞。
他为什么要瞒着自己,还是说,他从一开始就不信任自己,就如同自己不信任他那般?
十方低头沉思不语,胡瞎子却又说道:“看来你自己也有所察觉,别的不说,仅一点,瞎子就知道那飞头蛮和你绝不是一条心,甚至对你还别有用心。”
“哪一点?”十方转头问道。
“据瞎子所知,走畦人的能力都是靠献祭自己的魂魄给六魂幡换来的,也就是所谓的染幡,而染幡的前提就是要有魂形珠,是也不是?”
十方点点头,“的确如此,这又有什么不对吗?”
胡瞎子嘿嘿冷笑道:“看来和瞎子知道的一般无二,那你可知,自古以来,走畦人披幡挂头,首先献祭的第一个魂魄必定是尸狗!”
“第一个献祭的是尸狗?不是爽灵吗?”十方不由得大惊失色,毕竟诹取曾告诉他,爽灵是染幡的基础,第一次染幡就是献祭爽灵。
“爽灵?爽灵能让你获取魂形珠吗?魂形珠如何获得,是不是只有从妖怪身上获取,而你没有尸狗化魂,如何有能力杀死妖怪,没有能力杀死妖怪,又如何能获得魂形珠?没有魂形珠,你用什么来染幡?染不了幡,你还是夜提刑吗?”
“这个……”十方倒吸了口凉气,心中隐隐也觉得胡瞎子说的不无道理,当初诹取告诉自己说自己的魂形是个绿毛大王八,所以自己才极为抵触尸狗化魂,如果这也是他骗我的呢?
那诹取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非要骗自己呢?
十方脑子里乱糟糟,却听胡瞎子又说道:“瞎子年少时曾仔细研究过走畦人和六魂幡,至少瞎子所知道的,走畦人,第一次献祭的皆是尸狗,无一例外,因为尸狗是唯一不用魂形珠就能染幡的,而你,却是跳过尸狗,献祭爽灵,一个不会尸狗化魂的走畦人,自古至今,可能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