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四刚站起身道：“她是你的发妻没错，但凝蓉亦是我堂堂金陵守备的千金，论相貌和品行哪点差了，凭什么就只能做个妾！”</p>
胡谦点点头，虽怒火中烧，但站在马四刚的角度来说，他说的也有道理。</p>
而且此事若是闹翻，马凝蓉夹在其中左右为难最是难受。</p>
所以他仍是保持平静，拱手道：“那，就容学生再想想吧，告辞了。”</p>
正要离开，马凝蓉忽地从屏风后冲了出来，“噗通”一下跪在马四刚面前。</p>
“爹，女儿愿意嫁给胡公子做妾，求爹答应了吧。”</p>
马四刚的脸一下涨得通红，“回屋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p>
马凝蓉道：“胡公子不是那种品行不端的人，就算做妾，也比旁人的妻子好上千倍万倍。”</p>
马四刚气得指着她道：“我让你回屋去！你听见没有！”</p>
“爹若是不答应，女儿就一辈子跪在这里！”</p>
“行！那你就跪着吧！胡公子，天色已晚，恕不远送！”</p>
胡谦道：“守备大人，学生一片真心可昭日月，日后绝不会亏待凝蓉一丝一毫的，求大人成全！”</p>
马四刚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摆了摆手，“来人！把胡公子请出去！”</p>
门外立即进来两个军汉，一左一右夹住胡谦，“胡公子，请吧！”</p>
胡谦叹了口气，望着马凝蓉道：“凝蓉，你别着急，我会再想办法的！”说着迈步就要走。</p>
马凝蓉忽地大声道：“爹，你不答应也不行，女儿已经是胡公子的人了。”</p>
马四刚一下没反应过来，待回过神，不由是又急又气，尤其这还当着自己下属的面。</p>
女儿不自爱，败坏家门，让他如何下得了台，当即一巴掌打在马凝蓉的脸上，骂道：“你这个孽障！”</p>
接着又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给我轰出去！”</p>
胡谦有心强行带马凝蓉离开，然而作为一个父亲来说，马四刚并无过错。</p>
若是用强，实在名不正言不顺，马凝蓉更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p>
而且马四刚硬要追究，胡谦说不得还要吃官司坐牢。</p>
无奈之下，他只得叹气离开。</p>
接下来的几天，他一直心情不佳。</p>
沈玉珍聪慧过人，一早就察觉出来。</p>
胡谦便对她说了实情，只是隐去马四刚要胡谦贬她为妾的话。</p>
饶是如此，她还是大概猜了出来。</p>
“马守备既然如此理直气壮地要让马家二小姐做妻，必然是因为妾身一直无所出的缘故吧。”</p>
“哪里的事，他……他只不过说不忍凝蓉受委屈。”</p>
沈玉珍摇摇头，“多谢相公维护，说到底，千错万错还是妾身的错。”言毕便嘤嘤哭了起来。</p>
胡谦道：“娘子不必伤心，就算是要我死，我也不会离开你的。”</p>
沈玉珍泪眼婆娑，歪头依偎在胡谦怀中。</p>
两人又想了一会，实在没什么好的办法。</p>
沈玉珍道：“没办法也得想办法呀，马家二小姐的身子已经给了相公了，相公自然不能辜负她，要不然妾身也会觉得相公薄情了。</p>
要不然……相公还是贬了妾身吧。</p>
反正以相公的为人，妾身相信就算做妾，相公也会一辈子对我好的，阿绣不就是这样嘛。”</p>
胡谦摇摇头，正要说话，忽听高处瓦片咯吱作响，于是厉声道：“房上何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