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谦本就是为此事而来，赶紧上前将他扶起，“守备大人，眼下这等情况，似乎还不必如此……”</p>
马守备摇摇头道：“我这等情况，已是必死无疑，儿子那里，发配充军算是好的，至于家中女眷……”</p>
他面色微微一变，“年老的被贬做奴婢，年轻的发配教坊司……</p>
想我马四刚一身广交朋友，到现在，不仅亲戚族人无一人能帮忙，朋友更别说了……”</p>
胡谦似乎曾在哪里听过教坊司，一时记不得是做什么的。</p>
马守备说到这里，忽地老泪纵横，“求求你，一定要救她们，要不然她们一辈子就完了。</p>
对了……凝蓉不是说已经是你的人了吗？你怎能忍心看着她们沦落至此。</p>
若是能救出她们，任凭她们给你做妾做婢，我也认了，只是千万不能让她们去教坊司。”</p>
胡谦皱了皱眉，“若是皇上下旨，我再去救她们，岂不是抗旨，那可是要杀头的。”</p>
马四刚也早就想到此处，可是他心中慌乱，已经没了主意，只是苦苦哀求。</p>
便在此时，门外一人道：“时间到了，快些出来！”</p>
马守备更加着急，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p>
胡谦道：“退一步说，就算我去了，凝蓉还好说，要是大小姐不肯信我，不跟我走，我该如何是好？”</p>
马守备赶紧取了纸笔，“我给她们写下书信，只要让她们看了，必然听你的。”</p>
于是提笔写道：</p>
凝雪、凝蓉见字：吾自知命不久矣，恐尔受苦，遂将尔许给胡敬恭，待其将尔救出，任凭为妾为婢，免受教坊司之辱……</p>
还待再写，门被推开，沈廉进来道：“姐夫，快走，总兵大人要来了。”</p>
胡谦一把将信抓到袖中，快步离了州衙。</p>
本想直接回家，转念一想，又去了守备府。</p>
此刻这里已被团团围住，正好有一婆子要出门，也被堵了回去。</p>
看来除非皇上下旨，否则任何人不得出入。</p>
他在外面等到四更天，待人困马乏之时，轻身跃过高墙，好在之前去过马凝蓉闺房，熟门熟路摸到墙边。</p>
正要进去，忽听里面隐隐有哭声。</p>
侧耳听时，正是马凝蓉和马凝雪在说话。</p>
“姐姐……这可如何是好？”</p>
“妹妹莫急，也许只是押上京审问，顶多牢狱之灾。”</p>
“姐姐休要宽慰，听说此等过错必是死罪，家人也受到牵连。”</p>
“怎么个牵连法？”</p>
“男丁充军为奴，女眷充教坊司。”</p>
“教坊司……”</p>
马凝雪的语气忽地变了。</p>
“应该不至于如此……”</p>
“可要是万一呢？我们该当如何？”</p>
“母亲那边已经托人送信出去了，族中叔伯肯定会想办法的，只要多多打点，应该……”</p>
“没用的，母亲托的人被拦下来了。</p>
父亲犯下这等罪，别人躲都躲不及，又怎么会来帮。</p>
只要京城那边判决下来，一切就都来不及了。”</p>
“照你如此说，难道就没有人能帮咱们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