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末换了身衣服,说要去三姐家里一趟。
上午三姐来送水果的时候,一看就是有心事,也不知道憋了一天有没有好些。
等花末再回家已经快十点了,对珍珠说:“姥姥今天来咱家,你跟姥姥睡好不?”
“好的!我最喜欢跟姥姥睡啦。”
花末把磨人的小妖精支开,莫非今晚是有奖励?
言西心里想着美事,赶紧刷牙洗漱,连手都仔细洗了两遍。
跟丈母娘道了晚安,两人进屋躺进被窝。
言西这手马上就开始在花末腿上游走,嘴里嘻嘻的笑着。
“先别摸我,我有话问你。”她很严肃,漆黑的卧室里不知从何处冒出了寒光。
原来她支开珍珠,是想拷问言西。
“哦?啥事?”他假装糊涂,但心里有点慌。
花末去了一趟三姐家,莫非是三姐把清空购物车的事说漏嘴了?
“不会是三姐说了什么抹黑我吧?”他试探的问。
“跟她没关系,我问你,那个答谢宴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三个奖品。”
还好还好,三姐没有出卖他。
但这个问题也不好答啊。
“就是抽到的答谢宴现场名额啊,我说过的呀。”
“最近你特别反常,经常早出晚归,你说是公司发二百块加班费,我对此保持怀疑,还有,以前连几百块水费电费都抠了巴搜的,现在花钱却非常大手大脚。”
“大手大脚了吗?你不会是忘了吧,我带大舅去胡同游,可一分钱都没掏,还不够抠吗?”
“还需要我一一例举吗?你现在跟以前真的不一样了,以前你只关心自己,下班回来又说困又说累的,几乎没有陪过我和珍珠。
最近嘴也甜,话也乖,又是买花,又是送表,给珍珠也找了一个那么好的英语老师,还把我妈都接过来了。
你这样突然把重心从事业放到了家里,让我很害怕,害怕美好的幻想一下如泡沫般破灭。
以前我也怕过,怕的是日子太苦,你我会彼此嫌弃,潦草结束我们苦难的婚姻。
现在我比以前更怕,我想知道,你还是你吗?还是那个我认识的你吗?”
女人的心思就是细腻,言西本以为她就是责问几句,没想到牵出这么长一串的内心独白。
花末说了那么多,其实总结起来就是五个字——缺乏安全感。
“媳妇儿,你真的想多了,我还能变成别人不成?要不要我把咱俩的小秘密再背诵一遍?”他找了那一串话题里最好攻破的一句尝试回应。
“你在外面干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但有一点,不要拿我和珍珠为借口,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
“偷鸡摸狗?”
“你先别说话,等我说完,”她吸了一下鼻子,感觉是有点泪目了,“我承认,我以前是说过,让你别那么大公无私,在公司有便宜能占就占,顺点无关紧要的东西回家没有问题。
但我也是有底线,做人应该有底线的,有些东西是绝对不能碰的,挪用公款可是犯罪!
昨天的项链、手镯和钻石,你明天看看有没有地方能收,或者还给那个银行,把钱拿回来,还到公司去,剩下的窟窿还堵不完的话,就把这房子卖了吧。”
她抬手擦了一下眼睛,又吸了一下鼻涕,看来是真哭了。
“我不希望珍珠有一个坐牢的爸爸。”她的声音有点颤,有点飘。
听到这句,言西心里很难受,鼻尖一酸。
平时两人在价值观上经常拌嘴,她总是嫌弃他不会挣钱,他甚至认为花末在利益面前会牺牲自己,因为他以为在她眼中,自己微不足道。
可今晚的一席话打醒了他,这个媳妇儿在大是大非面前,竟是跟他一样毫不动摇,她宁愿失去身边的一切,也不要失去他。
得此一人心,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