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1 / 2)

 农村小老头说,我认为:初恋就是为婚姻而进行的。所以,我总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不让其出轨。我的初恋是个意外,不要小瞧了意外,意外同样可以改变一个人。正是这个意外,造就了今天的我。别嫌啰嗦,且听我一一道来。

由于可怕的虚荣心作怪,我决心要找一个好女人做老婆。到底什么样的女人算好女人呢?有一段隐私,说出来,大家别笑话。

为了给女人一个准确的标准,我曾对女人进行过量化研究:把女人具体到容貌、身材、声音、气质、背景、是否处女等六大指标上,当然,每一指标又有若干小项,累计得分后,按4:2:2:1:1:(-100)的比例实施百分评估。

但我发现自己错了,一个找来做老婆的女人绝不能混同于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挂历图片。——女人是有血有肉的鲜活的,任何静止标准的衡量与评估,都是对女人的歪曲或者说亵渎。

古人讲究“缘”,一切随缘。窃以为,缘是意念中的一种可能性,如春梦似轻雾,极难把握却又实实在在地存在着。如果还能够保持足够理智的话,不妨信缘。

缘说来就来了!正当我如航船迷失般急切、无奈、渴望又漫无目标时,我意外地接待了一位无论对现实还是我们的故事都至关重要的客人。

先不说客人,单说老支书刘老蔫儿的女儿夏雨正式托人向我提亲了!支书的女儿哪,倒提亲,了不得喽,未曾见过多大世面的父母早忙不迭地答应了。

夏雨上小学时跟我同班,论模样,十里八乡绝对算上数一数二的。可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脑子笨,无论怎么用功都不得好,勉强念到初中就自动辍了学。书念不好,却不妨碍她心灵手巧——不仅家里地里的活计样样精通,还有最拿手的针线活儿,经她手做出来的时装最受青年男女的青睐。据说,她仅这一项挣的钱比他爹刘老蔫儿做支书一辈子挣的都多。

虽难免有夸大之嫌,但这无疑是对我父母的最大诱惑,书念多了有啥用,不得照样当农民,人,还是实惠一些好,书念得再多也不能当饭吃。

他们有充分的反对我不同意的理由,而我的信念则更坚决:难道人就只有象猪一样的吃喝拉撒睡?重实惠的父母当然不懂也不能接受这样高深的观念,屁话,人除了吃喝还能干什么?

在我与父母发生激烈争论前,夏雨也列举了反驳她爹的一百多个理由,提出非我不嫁。强大的刘老蔫儿终究没能拗过女儿,便扬言一定要做成这门亲事。

他反复的狂妄的态度,显然没能收到预料的效果,反而激起了我的倔强,让我有一种被扒光了当众羞辱的感觉:难道就因为我做了农民?

客人的到来,冲散了我与父母的争执,却没能让争执终止。——人的老实有时候实际上就是思想僵化的固执,遇事不懂得变通,专捡牛角尖钻,且喜怒哀乐全写到脸上。天黑透了,我父母仍躲在西临张婶家生闲气不肯回家,我只好请客人到乡里的小饭馆吃饭。

她不明就里,不停地劝我节俭,其实,我知道她最大的愿望就是享用农家饭,看来,这一愿望我是无法满足了。

客人叫阿惠,是我们全系唯一靠打工上学的女生。为了一个月百元的收入,她承揽了全校近三分之一的报刊派送和一号食堂的保洁任务。在别人尽情享受生活的时候,她却或奔跑于报刊派送的路上,或高挽着袖管挥汗如雨地在做着食堂的卫生保洁。她从不主动提起自己,大家只知道她的老家在某落后的山区。她是个谜一样的人物:或许只有鬼才能知道,她是怎样保持了门门功课全班第一的成绩;她考取了公费的研究生,却又自动放弃了;不少用人单位争相聘她,她却都婉言谢绝了。她只淡淡地说,证明了自己已经足够。

我和她之间,除了她这些曾令人感动不已的与众不同的表现外,从未认真地谈过一次。非要说印象,再就是她那次震惊全班的《魔鬼的使命》的演讲了,里面有这么一句:既然是魔鬼,就让我们记住魔鬼的使命,痛痛快快地吼几声吧。

那天,她上身穿一件黑色蝙蝠衫,下身着一条已经发白的牛仔裤,足蹬一双双星旅游鞋,天蓝色的花格衬衣潇洒地扎在腰间,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几杯啤酒下肚,她两腮开始透着淡淡的红,双眼皮里隐藏的那双大眼睛尽管有些迷离却依旧那么专注,微微隆起的胸脯在轻轻起伏着。

绝色美女!相信她能够感受到我奇妙的变化,但她没有给予太多的注目,只自顾自地说道,呆在家里烦透了,便出来流浪,流浪到哪儿只要不想走了就在那儿打工。赶巧你们乡供销社冷藏厂招工,我就到那里做了会计。不过,这已经是一个周之前的事儿了。没想到,你们家居然住在这儿!说到这里,声音里竟带了意外的惊喜。

确是意外!或许同样失落的境遇最容易让人惺惺相惜,我分明已涌上一股相见恨晚的感觉,因为我毫无保留地向她倾诉了我所有的烦恼和苦衷,包括我和夏雨。我肯定因太多悲观而过于絮叨,我感觉自己就象一个喋喋不休的农村老太婆。

果然,她灿烂地一笑,调笑道,原来这世上还有美人难过英雄关呀。

我辩解道,我哪里算什么英雄?

她没有理会我的辩解,只顾感叹道,其实,人人都是英雄,就这样简单,无非是吃饱了饭又想着把自己尽可能地表现出来。所以,无论成就大小,只要想了并不遗余力地努力过,就是英雄。当官也好,做农民也罢,或者象我这样四处流浪打工,都是实现他的渠道,只不过方式不同罢了。

不知不觉中,一个晚上就这样被愉快地打发掉了——这是一次与我们村里人不可能发生的谈话,我似乎明白了点儿什么,虽然仍轻雾一般时隐时现。

或许哪位哲人曾说过这样的话: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无论如何,思想对人都是至关重要的,只有有了思想,才能产生足以扫清前进道路上任何障碍的无穷动力,也正因为思想,我才能敢于突破执拗地搞反季节大棚的局限,在不名分文的情况下,开始了看似儿戏的创业。

我成功了!应该说,我所取得的每一点滴成绩都离不开阿惠,从开始到所谓的成功,从思想到理念到策略到运作方式。

人们或许会习惯地认为,帮助即是物质上的给予,其实,完全错了,思想上的帮助并改变才最具诱惑力——她,或许算不上好女人,却象魔鬼一样,导引着我让我痴迷让我再也离不开,或许她就是魔鬼。所以,经不住父母的软硬兼施勉强答应陪夏雨去乡里赶集,却又到阿惠的宿舍蒙头大睡了一整天,自然已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与恋人一起赶集是我们村的传统,这确是一种增进了解的不错方式:边谈着心边购着物,最容易弄清对方的喜好,弄清对方喜好无疑是最好的了解,不仅感情会在了解中猛增,而且万一彼此有意男方正好趁此下注,若无意也无所谓,只要捂紧自己的钱袋子,对方就能心领神会。

所谓下注,即是给女方彩礼,在我们那里,中意的男方给女方彩礼自古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象我这种失约的行为无疑是最不道德的,因为这种约都是经过媒人隆重的,必要受到舆论地强烈谴责。可我不想又咋办?没办法,硬着头皮上,谁要你答应?那是父母的事儿,与我无干。混账话,父母答应了的事儿会与你无干?难道你们老刘家老子竟做不了小子的主?为什么什么事儿都要老子做小子的主?嘴上虽说不服,心里却仍难免惴惴不安。

然而,家里迎接我的却并非预料中的暴风骤雨而是父母满足的笑和“花钱了没有,花了多少”的轻轻问候。夏雨显然没有告诉父母,得感激她!心里想着,便顺口说道,两块五。千真万确,两块五,一碗面条。当我意识到说漏了嘴的时候,父母的脸已由微笑至期盼至疑惑至僵硬地变化了,他们近乎愤怒地责备道,太少了,太吝啬了!我忙辩解说,是她同意的。他们才稍稍放了心,嘴里赞道,真是个过日子的女娃!

最新小说: 难缠的甲方雇主 双生花的妖娆人生 穿书路人甲之在线观战 我的母亲是现代人 新江奇缘 人生何处不春天 苟在末日魔道成圣 穿越:我靠空间娇养了病娇魏王 四合院之贾东旭的逆袭 豪门第一新妻:hi,老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