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捶着自己的胸口,道:“过不了心里这个坎,我爹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他在外面经商赚钱,我娘只需待在家里侍弄花草,管理后院,男主外女主内,从古至今,天经地义,怎么到了我这里,就颠了个倒,就算木娘把外头的风言风语给压了下去,我晚上做梦,还是能听到门外有人在嘲笑我。”
“我就萌生了出去闯荡一番的念头,可木娘她不许,她就像是看管笼中鸟一样,要把我关在院子里,一辈子关到死那种,我想逃离这种现状,可是我又无法反抗她,我恨,我怨,表面上我唯唯诺诺世事无争,其实我的内心已经长满了罪恶的藤蔓,它们不断地将我缠绕,长年累月,我就有了种冲动,想毁掉现状的冲动,我想看看木娘被我气得跳脚,让她体验一下我挣脱她掌控的滋味。”
他仰头急急将酒灌了进去,待放下时,双手都在颤抖。
“可是,我做到了,但我并没有感觉到痛苦,一点点开心都没有,我感觉我好像坠入了更深的深渊,这次再也没有人伸手拉我一把。”
他痛苦地抱住脑袋,像是极力想要缩回壳的乌龟。
宁毓初笑了声。
谭浩色抬起头,自我厌弃地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窝囊,很没用,只会想到这种阴损的办法?”
宁毓初摇了摇手指,谭浩色无比感动这时候他还愿意安慰他,不料这小公子下一句便是:“不,小爷是觉得你不止窝囊,没用,还很迂腐,若是读书人都像你这般不懂变通,固守陈规,那咱们这个国家就真的没救了。”
谭浩色傻眼,怎么就从他上升到国家没救的程度?
有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