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一条狼狗开始叫出声。当他认出是自己主人的一刹那,急忙摇头摆尾的朝李彀奔过来。吸取第一次狼狗于大鳄鱼交战的经验教训,李彀再也不敢将藏獒和大狼狗拴住了。正是因为他怕藏獒和狼狗之间发生冲突,所以将它们双双用绳索拴住,不幸的是,那一天碰到大鳄鱼偷袭牲畜。一下子被鳄鱼拖走两条藏獒,两条大狼狗。究其原因,乃是狼狗被拴住限制了自由,才被鳄鱼找准机会。从此,狼狗再也不敢拴住藏獒于大狼狗了。
他伸手摸摸大狼狗的头,掀开申鼙他们家帐篷弯腰拱进去。原来,今夜没睡觉的不仅仅是他李彀。还有申鼙大婶,以及骞悭褰和瓦葳觞两家人。她们帐篷里都亮着马灯,证明这些人和自己一样,一宿未睡。李彀打着哈气,看到申鼙怀里搂着两个姑娘,关切的问道:“大婶,你怎么一宿未睡啊!”
申鼙将一只手抵住自己脑袋,斜靠在沙堆做成的桌子上,正在眠虚一双眼打起瞌睡。李彀这一叫唤,把申鼙娘仨突然惊醒。“喔呀,是李彀啊!我当是我们家那口子回来了呢!怎么样,你见着他们啦?”
李彀摇摇头:“没有!我一觉醒来,没看到他们回来,所以才到你们家来探个究竟。大婶,五个人一宿未归,我在想,他们是不是迷路了啊!”
申鼙望着李彀摇摇头:“不可能,我们家那口子越是夜晚,他脑子越是清楚,迷路这件事不可能发生。再说了,不是说老马识途嘛,除了马,今天出去,他们还带着藏獒和狼狗。即使人迷了路,藏獒和狼狗也能带他们回家呀!我不相信他们会迷路。一日被蛇咬,终身作草绳。难道,他们吃的迷路的亏还少吗?”
李彀眉头紧皱“是啊!我也在想不用说锦翚珲大叔和他们在一起,哪怕就我们马帮四个人,也不可能摸不回来的呀。难道,是他们遇到难以对付的突发事件?”
申鼙心里咯噔一下,她奶奶的,莫非真的要瓦葳觞老婆诅咒到了。她惊骇的望着李彀问道:“什么突发事件?出去找路还能遇到什么突发事件!孩子,你莫非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了?”
申鼙越发不放心起来,她认为,李彀这孩子有点见识,要不然构大爷不会相中他。要说申鼙这个人脾气爆操,性格倔犟。为人直来直去,虽然是个家庭妇女,但她说话办事心里有什么嘴上就说什么,从来不在乎别人喜欢不喜欢。可她考虑事情犹如程咬金的笔,粗中有细。
李彀五更天起来到他们家,证明这孩子心里有事不是。要不然小年轻这一会都在八觉打呼,谁都不会起得这么早。李彀摇摇头“大婶,你可别多想。我只是整不明白,锦翚珲大叔他们为什么一天一夜未归。可无论我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什么道道来。所以,才,才到你们家来。你们家掌着灯,我估计大婶你也一夜未合眼。”
申鼙问李彀也问不出个米和豆子来,有点急上火“你说这个混蛋,早上出去,现在天又亮了还没归来,难道,他就不知道你们担心吗?锦翚珲,你个王八犊子,回来老娘非得扒掉你的皮不可。”
申鼙嘴里说狠话,其实心里最担心锦翚珲了。不为别的,针对瓦葳觞婆娘那句诅咒,申鼙心里就有点惶惶不安。由于李彀在场,她不好直接说出自己对男人的担心,只好借李彀担心为名,以示发泄自己的不满。锦妤嫚听了急忙捂住妈妈的嘴:“小心,万一爸爸走到帐篷门口,听你说要扒皮抽筋,他还敢跨进帐篷里吗?”
申鼙一听,望着两个姑娘问道:“你听到你爸爸回来的声音了?我怎么没感觉外边有动静。”
李彀听了想笑,但是,他还是忍住了。只见申鼙一骨录从被褥上拗起,径直朝帐篷外边走过去“锦翚珲,锦翚珲,你回来没有”
锦妤嫚和锦妤帷姐妹俩笑了“咯咯咯,妈妈,你是不是想爸爸想疯了啊!我只不过是打个比方,哪有那么巧的事。你说爸爸回来他就回来,那你不成了神仙了。”
由于申鼙心里一直惦记锦翚珲,所以,哪怕一句比喻,她也信以为真。这可不是装出来的那种虚伪,而是发自肺腑的感情流露。“啊,你们也忽悠老娘啊!要说平时我倒没什么好担心的。俗话说,祸不单行啦!鹦鹉湖,葛聃人一天死了仨,你让我这心里怎么能淡定下来。特别是那两婆娘,乌鸦嘴不停地诅咒你爸爸。唉要不,明早我们娘仨出去找他们。”
锦妤帷一骨录从铺盖上站起,双手拍得啪啪作响:“好呀,痴猫守窟待在鹦鹉湖受窝囊气,还不如到处走走找爸爸去。妈妈,我跟你去!”
锦妤嫚望着妹妹锦妤帷,睥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哼字说:“哼,看把你高兴得,连爸爸到现在哪里都不知道,你和妈妈出去找,迷路了怎么办?再说了,你明知道爸爸去了那个方向去找路了啊!弄不好,爸爸找不到,把自己再找丢了,我才没你这么傻呢!妈妈,你明天不能去。”
外边的风一阵紧似一阵,天亮时分,鹦鹉湖风力陡增。申鼙他们家帐篷外,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啊哟,外边起风了,快拿绳子加固帐篷。”
申鼙手里拎着马灯,来到帐篷外,大声呼喊着,为的是怕大风吹走帐篷,提醒葛聃人加固帐篷。李彀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却只见帐篷里,锦妤嫚和锦妤帷找来一大捆绳索,递给妈妈申鼙。“妈妈,绳子在这里。”
申鼙从锦妤帷手里接过绳索,放在手里看了看“啊哟,我的个小祖宗哎,你光拿绳子有什么用,得找个重一点的东西扣住绳头,好让我甩到帐篷另一边啦!瞧这姑娘,笨得要命。”
锦妤帷赶忙转身回帐篷,她到处找砖头。因为,在西羌搭帐篷,从帐篷顶上拉绳索,一边绳头都是扣块小砖头。“啊哟,这里哪有砖头找啊?”
锦妤帷有些不知所云,嘴里埋怨着。锦妤嫚走过来,从帐篷角落找来一根短木棍对着锦妤帷说“你光知道找砖头,你以为你在西羌啊?大漠戈壁哪里找得到砖头,白天到鹦鹉湖边上找块石头还差不多。半夜三更,谁敢去鹦鹉湖边上找去。”
说完,她递给锦妤帷小木棍说:“唠,拿给妈妈去,我到帐篷那边等着噢!”
李彀一听,急忙转身就走。他知道,去鹦鹉湖两个小姑娘当然不行,自己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还不如去鹦鹉湖帮助他们找石块去。“没事,你们在这里忙着,找石头的事就交给我了。”
锦妤帷急忙拉住他“哎呀,用不着了,你看,有这个小木棍就够了。”
申鼙接过小木棍,将绳头扎在小木棍中间,对着帐篷另一边的锦妤嫚喊道:“小嫚,注意看着绳头噢,妈妈开始摔过去了。”
锦妤嫚大声回应她“哦,妈妈,我知道了,你尽管甩过来吧!”
只见申鼙将扣住小木棍的绳头,在手里放出一米左右。然后在手里使劲旋转,猛然,她手一松,那扣着小木棍的绳头直飞帐篷顶,穿过去,飘到锦妤嫚的那一边“小嫚,看到没有?”
锦妤嫚终于抓住绳头“哦,妈妈我抓住绳头了,你快放绳子。”
李彀看着一家人忙个不停,自己站在一旁不作边,顿时感觉像自己这样的男人,做得是不是有点窝囊。干活,还不如人家两个小姑娘懂得多。这也难怪,像搭帐篷这样的活,李彀他们榆树沟人是不常见过。西羌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以帐篷为家,四处游牧,四海游荡。葛聃虽然是他们的定居点,男人住在家里的日子也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