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这声音沧桑而忧郁，但难掩惊喜。
一回头，“老黄？”
竟是那黄管家！
“老黄！你竟然没有遭那戈老贼的毒手。”
贾方已经抑制不住的激动，嗓子也颤抖了起来。
一奔过去，也不顾那碎成渣块的碗碟，双脚踏踩得碎成片的碗碟卡茨闷响。
他将老黄紧紧抱住，几乎要将自己嵌入对方身体中。
老黄老泪纵横：“少爷，老天开眼，你竟然还活着，我老黄一番祈祷总算没白费，明天我就去寺庙还愿！幸好我自那天后就一直死守，想着把贾家这宅子守护好，总有一天会等到你回来的。”
原来，那日黄管家刚好去丞相府给菲雨大小姐送补品和绫罗绸缎去了，顺便看望贾菲雨自上次的争宠失败后，日子是否有难过之处。
没想到，一回来，便见到贾府尸横遍野、惨绝人寰的灭门场景。
好一阵从梦魇中倏地清醒过来，嚎啕大哭过后，他自己出钱，雇佣了一些做零碎活计的人，来将这宅子打扫了。
又联系殡葬馆的人将尸体全都拉去一一掩埋，只是财力有限，给各仆婢家里的慰问费还没凑齐。
“老黄，这钱要出的，之前的清洗费和殡葬费，我们贾家也一定要补还给你。”
老黄没有说话，也没有推辞的意思，只笑笑。
“对了，老黄，我们剩下的珠宝玉器，有清点过总价值多少吗？”
“少爷，还没呢，万乘楼中和店铺内的我一个人清点不过来，到时可能需要聘请人来帮个忙。而且我也没有资格在少爷你不在的情况下去清点。”老黄肃然道。
“不过，如果少爷需重振老爷家业，我可以找上之前合作过的几个商行，拉上他们一起算下，他们在算数和人品上最信得过。不像外面很多黑心商行，在清点的过程中都会小偷小摸给你带走一些珠串玉器。”
贾方和封言儿一齐点头，老黄实在尽职尽责，而且业务相当专业。
老黄憨憨一笑：“少爷，饿了吧，我自己做了点吃的，可能不太够，你和封大爷先吃着，我现在就去买壶酒再买点牛肉花生，保你们吃个够。”
“不用麻烦了，你先吃点垫垫肚子，稍后我们一起去下馆子。我先去洗浴换身干净衣服。”
眼前是个焕然一新的贾方，锦衣华服、面如冠玉，手持把扇，腰配朱玉，简直翩翩一少年。
封言儿倒一下子看呆了，浑身不习惯。
过了两日，两人休息够了，老黄带人来清点了所有库存的金玉珠宝。
一进入万乘楼阁，封言儿便被眼前的流光溢彩、珠光华宝所吸引。
金钗钿合、红蓝宝石、金绿猫眼、碧玺、冰彩玉髓、玛瑙、灵璧玉、汉白玉、佘太翠、寿山石、雨花石、紫云石、歙石、琥珀、珍珠、珊瑚、象牙，这些珠宝堆满万乘十层楼。
真是最为震撼即非物，自应天仙来雕饰。
三人和一行仆役，分类整理。
在贾方和老黄指导下，封言儿也是悟性极好，很快就能上手。
只是很奇怪，在一整箱从斐南运输而来的珠宝串中居然有些硝烟味，用封言儿的鼻子来说，就是炸药的味道。
不过味道微淡，几人也没放心上，想来，必然是存放太久或运输过程不小心沾染进去的原因。
清点出来，加上当铺中的存货，总价值上千万两，如果按照平日的销量，当铺大约需一年半才能消耗完。
老黄提议，铺子重新开张，珠宝先卖掉一些，将慰问费出掉，有结余的再供平时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