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挤到了一处凳子身后,端坐着的便是一个中年人,一脸平静淡然,好整以暇地瞧着正在比赛的几条鱼。小刀悄声解释道:“这凳子唤作‘鲤鱼’凳,取名来自于鲤鱼跃龙门,此地便是赌鱼,你说能跃龙门变成龙的鲤鱼,还不得独占鳌头?一般人可做不得,必须的身家筹码在十万数以上者,方才可以安坐。”
这个年月,钱币可没有后世那般泛滥膨胀。仅在双庆市蓝口县,一般的工厂工人,一个月也不过才八九百块钱的月薪。而这儿的房价,一套房子加上过户的各项手续,顶天了五六万。在这样的前提之下,端坐于凳子上的客人,那还真是有钱的大款。
刘伟没见过大世面,一听十万这个数字,顿时脑袋嗡嗡的,已然数不清到底是四个零还是五个零了。只觉得这些人真是大人物,只怕自己那老大赵旭华也远远不及。
当即便显得怯怯懦懦,不敢随意置喙一词。江帆只是轻蔑一笑后,也不理会小刀这故意的夸张之语,便是十万两黄金,或是灵石,自己也曾有过,何足道哉?这才细眼打量起正在如火如荼的鱼类比赛。这比赛鱼儿游到终点,不过才三十秒左右,再加上前面的准备工序,客人押注及收尾,前前后后,一轮花费时间大致在五分钟左右:确如之前听到的,庄家们修了一处水道,由身后不知明处供给着缓慢流淌的活水,在这处水道中,人为再分为了九道赛道,中间以隔板隔开。水道深约一尺,足以供给鱼儿在里面完全浸没的同时,不至于水面过深,影响了判断胜负的影响。
九道赛道从左往右,依次编号为了1、2、3……8、9。而客人押注的胜负依据,便是看哪道赛道的鱼最先到达终点。
至于终点处,倒是不用担心判断不公:在水道两侧、上侧等都有着高清摄像机进行抓拍,每一轮都会留下证据,给客人公示。除此以外,在终点口,还有着一道笔直的红外线,连接着电脑警报发生器,可以第一时间判断出是哪个赛道的鱼通过,直接公示在电脑上,最后由荷官公布,这也确保了结果的权威公正。
果然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套装备或许在国际上并非最为先进,可在这蓝口县,想来也是花了大价钱。难怪这赵家的赌鱼场可以在小集镇独占鳌头,由此可见一斑。
江帆一边听着,一边看着其他人是怎么压的:在圆桌上有着几个格子。里面依次有着一到九,九个数字,每逢荷官叫道“买定离手”,众人便将手中的筹码放在各自心中看定了的数字格子中。而在荷官的身侧则有一块告示牌,介绍着规则:
“压中第一名,筹码翻两倍;压中第二名,筹码翻一倍;其余者,输。”
规则倒是简单,就第一二名压中的有赚的,其余都是输。这样算来,总共九道水道,只有两道中奖,这个几率可不太高。只是这赌鱼充满着随机性和趣味性,与平常的麻将、牌九不同,倒是来者络绎不绝。
江帆看了一会,将灵识触须探入九条比赛的鱼,从物质层面到精神层面,都了解得清清楚楚:包括了各个鱼物质层面的组织、器官、分泌激素,到精神层面的精神波动。然后,再查看着最终的结果,如是者三。直到一旁的小刀与刘伟都有些不耐烦了。江帆这才住了手,他已然了解对于鱼而言,胜负的关键因素是什么。
再说了,对江帆而言,谁说了自个就必须尊重规矩。一旦出了偏差,咱不是还有灵识触须和不周刺么?少不得把其余八条鱼都弄得歇菜了,自然是自己那条鱼获胜咯。当然,这一招不可轻用,否则是个正常人都知道有鬼了。
“好了!”江帆成竹在胸,从怀中掏出五块二递给小刀,“去给我换些筹码来!”
“得嘞,我的哥哥哎。那个……”小刀接过了钱,随后双手一伸,在江帆面前,“换筹码的钱在哪呢?”
江帆倒是觉得有点好笑,莫非这货黑吃黑,光明正大吃到了自己头上。于是,有点不满地指了指他手里的五块二,骂道:“睁大你的眼,你手里拿的……”
“小弟知道,这是大哥您奖励小弟的跑腿钱,可换筹码……”说到这,小刀突然脑中一道灵光闪过,嗔目结舌地看着手里的单薄五块二,“不是吧,这……这五块二……莫非,就是,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