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
刘铁匠见自己帮不到白夜,当下便有些急了,立即站起来说,“恩公,你如今救了我的孩子,无论如何我总要报答你。只是我这铁铺子生意惨淡,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兵器送你。”
白夜保送盘儿本就不是为了财帛兵器,正打算宽慰他,谁知刘铁匠一拍大腿,说道,“除了那件物什。”
“恩公,你在这里稍等。”刘铁匠边说,一边就离开房屋,去了后屋。
白夜不知他要去取什么来,也不好上来阻拦,只是堪堪唤了声,“若是太金贵就不必了。”
等了许久,刘铁匠才抖活着捧出了个大长盒子,上面裹着层黑布。他小心的将盒子放在木桌上,揭去黑布,双手打开了盒子。
“刘铁匠,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白夜疑惑。
“说不得,说不得啊。”刘铁匠带着些神秘感说。
白夜细眼瞅去,还未见到兵器,数道幽蓝色的光芒便映射出来了。待到盒子打开,原来是一片断了的剑锋,通体光泽透亮,纹理细致,如一泓秋水般倾泻在盒中。才开盒不久,一股莫名的寒气就四散开来,屋内的温度顷刻间就明显下降了许多。白夜再凑近剑片,耳畔边忽然响起了无数悲歌之声,如泣如诉、愁肠百结,令人顿生悲凉。不多时,白夜几乎都要落下泪来。
“这真是一件奇物啊,我以前看过那么把兵器,有贵如珍宝的、有争夺不休的、有暗藏百年的,却从没有一把是这样的。”白夜惊叹不已。
“早年我在北邙山中游玩,忽然狂风大作,崇云密布,一束天外的流星随着泼天大雨,坠落到了山上,引得来整个山川都为之震动。我以为这是缘分,就把那块陨石带回了家中打算细心打磨,没想到里面竟然是这一断开的剑片。但奇怪的是,以后无论我在如何熔铸、炼造,这剑片就是不化不融,找来别的工匠器人也都不知为何。我只得认为这是个神物,就细心保存了起来。”刘铁匠解释着。
白夜离座道,“此奇物价值非凡,白夜是不敢受的。”
刘铁匠哀叹了声,险些要跪下来,“这剑器再好,却终究是残破的,落到我这样普通人家手上,千百年也是糟践了。不如让恩公带去远处,请高人研究,再来开掘它的价值吧。不然,我铁匠可就要长跪不起了。”
白夜见他激动万分的模样,只得先允诺了下来,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暂为保管了。不过,这毕竟是件神物,我若是这么白白拿去,也是在说不过。不如这样吧,我包袱里还有四十两银子,铁匠先收下,权当做个往来也好。”
“如此那不成了跟恩公做了桩交易了?”刘铁匠说什么也不肯,坚决推辞不受。白夜与他争执了甚久,他才勉勉强强同意收了一半的银子。
白夜又与刘铁匠交谈了许久,从他的口中白夜得知了不少狄国的风土人情,亦是增长了很多见识。狄国虽然灭亡了梁国,然而他清楚的明白,自己所仇恨的应该是那些蓄意挑起战争的狄国政客,跟狄国善良淳朴的百姓是没有丝毫关系的。如今初次进入狄国,则更加坚定了他内心的想法。
要彻底消灭狄国所潜藏的阴谋家们,才能使得梁国和狄国得到光明的未来。可是,这一天真的能够到来么?
直到天光大亮,街市上重新人流攒动,他才与铁匠兴致未尽的告别了。
在路上走了不久,便有一辆华贵典雅、缀满鲜花的双驾马车从他的身边匆匆而过。马车里坐了一位蒙着白纱的女子,正巧在路过他身边时揭开了车窗。她插着精致的云鬓,挂下银制的耳垂,露出含情脉脉的柔情目光,与他对视了一眼。一股沁人心脾的幽兰香,猝不及防的,悄然滑入他的鼻中。
幽兰发深涧,
嗅之感婀娜。
婀娜不可见,
怅然思芳魂。
白夜如同电触的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俊俏、如此摄魂的眼眸,只一眼就让他难以忘怀了。不过因为先前小柔的缘故,还是让白夜对这些漂亮姑娘,多了三分小心。
回味一番后,他定定神,回到了客栈。白夜利索的整理着行囊,打算今日就离开大瓮镇,赶往北邙山。毕竟这处的地形地势他还不甚了解,要走多少里的山路才能翻过北邙山,心里也没有数。当今之计,还是尽早进山的好。
他刚出房门,便已有两位伙计在门口候着了。白夜先前就注意到他们,在进入客栈后就一直对自己挤眉弄眼,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不过,白夜也没怎么理会,他只想迅速的赶去风波亭,其他的琐事都可以暂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