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兄弟,即便是地府的判官,在我这里,也不过尔尔,”少司顿了一下,冷水从身上滴下来,流成了一摊,流到了陆离的手边,陆离眼死死盯着莫千兆的眼睛,意识仿佛很不清醒,少司道,“今天所有种种,包括这位小妖的死,是为了告诉你,别跟我耍花招,别在我面前有小心思。”
“听到了吗?”少司问。
陆离感觉到耳朵的撕扯,木木地点了点头。
“你为我做一件事情,我为你做一件事情。”少司道,“我少司,从不会让别人白白做事。”
陆离怔了一下。
少司道:“你替我做完事,我还你一个正常的老爹。”
这话如电光火石一般闪过,陆离猛地抬头,看了一眼少司,道:“你说什么!”
“什么!”少司眼中怒火冲天,一把扯住陆离的耳朵,把陆离的头撞在墙壁上,陆离感觉脑袋嗡的一声,眼前的少司,面目又重叠起来,少司道:“你老爹在你身边呆着,活不了多久了,你已看过很多大夫了?不是么?”
陆离心中,一抹惆怅,如墨水澎涌而开,将眼前给变得一片迷蒙,仿佛沉入了水底深处,被勒在绝望的边缘。
陆离抬头,又看了一眼少司。
少司似乎很满意,面上的表情,没有那么狰狞了,“这是日久以来的业障,我替你老爹消了业障,你替我去找一样东西,你可听明白了。”
“你说的事,我可办得到!”陆离艰难地说道。
少司微微停顿,冰冷的眸子,看到陆离内心深处,“如果你办不到,就很难有合适的人选了,但你若不倾尽全力,咬紧牙关,你就办不到,你若是办不到,你爹的业障,就任由它生死,我会将它藏在业障海底深处,永世不得翻身。”
“你!”陆离猛烈地咳嗽了一声,一只冰冷的拳头打在了自己的胸口,一口血水吐了出来。
“这事讲不得条件!”少司凶狠地扫视过陆离,道,“你做得好,皆大欢喜,说不定,我一高兴,还可以让你,从地府的判官服役中,从暗无天日的地府下,解脱出来。”
陆离眼中有了光亮,沉默了一下,道:“就那么确定,我一个被你打趴下,挟持了老爹的人,能做到!”
少司冷笑了一下,道:“你做不到,你爹也活不了。”
陆离喘了会气,又沉默了一下,那把黑伞仿佛没有任何动静,难道也怕眼前这个少司,陆离放弃了努力,道:“看来我没得选了,你要我做什么事!”
少司忽然邪恶地笑了一下,拍了拍陆离的脑袋,道:“乖孩子,乖孩子。”
少司声音小了下去,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卷轴,那卷轴发黄,有些破旧,但不知为何,竟然没有被水淋湿,少司把卷轴摊开在陆离的面前,画里是一个女子手持一面镜子,女子体态丰盈,照镜如闲花照水,绫罗绸缎,流水般倾泻在地上,画笔绝妙,画工深厚,惟妙惟肖,仿佛那女子能从画里走出来,少司道:“这是我抄画给你的,这面镜子,叫破镜重圆。”
“破镜重圆?”陆离的好奇心心被这镜子给勾了起来。
在少司说道自己抄画时,陆离抬眼看了一眼少司,这世上所有的画工、书法,但凡绝妙之处,必然苦下功夫,可是一个能有此心境的人,为何会变得如此嗜血冷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