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拳打得好重,晁冲之当即脸上变色,双手用力按住腹部。他的神色越来越痛苦,额头汗珠大颗下坠。到了最后,他竟然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口鼻里连连发出渗人的怪声。</p>
高灵真吓了一大跳,冲上来扶住晁冲之道:“你怎么样,还撑得住吗?”</p>
晁冲之正要答话,口一张开,却哇的一声大吐起来。这一吐就吐得晕天黑地,直到将胃彻底清空,吐出来全是清水才告终结。</p>
高灵真骇然道:“你究竟怎么了?腑脏有没受伤?”</p>
晁冲之答道:“没……没事!”声音沙哑得吓了他自己一跳,想来是脱力过甚,中气受损的缘故。</p>
可是他随即发现,随着一声发出,肚子里的不适感已经完全消退。他惊喜的站起身来,慢慢运动了一下身体,发觉浑身上下已经全无异样。</p>
不等高、晁两人做出什么举动,徐简抢先转向虞少南,肃然抱拳道:“属下已处置了晁冲之。事变的首犯既诛,那些鱼虾就算不得一回事了!”</p>
“你已经处置了晁冲之?”虞少南十分诧异。他仔细看了看晁冲之,却见此人似已完全恢复,正同高灵真耳语着什么。</p>
徐简脸上的吃惊、畏缩、谄媚、为难等诸般做作早已消退。他淡然一笑道:“没错,属下确实已经处决此犯!属下这一拳震伤此子三条经络。虽然表面上他不论体表还是内脏都无损伤,但气脉已严重受损。经络的损伤依子午流注的传变及‘五行乘侮’之理,很快就如大火燎原般传遍周身。一旦逆气入心,必将呕血而死!”</p>
高灵真嗤的一声冷笑,嘲讽道:“徐相爷果然好口才。死的能活,活的也能死。你该不会告诉我,你的‘隔山打牛’功潜伏期是长了一。发作起来大概总在三五十年以后吧!”</p>
高灵真出身道门,对于医学颇有基础。刚才她已看过晁冲之的神气,又仔细切了脉,并未发觉不妥。晁冲之自述也已完全恢复。是以她对徐简的大话完全不信,只当是此子糊弄过关的一种诡计。</p>
徐简声色不动道:“以我对拳劲的控制力,我完全可以做到让人五天、七天乃至三十天后才死。不过既然是测验,当然等不了那么久。所以我发的力就重了。姓晁的要是明天早上还能起床,我这颗脑袋就输给你!”</p>
这种斩钉截铁的断语倒是吓了高灵真一跳。她沉吟片刻,忽然冷笑连声:“好胆色!果然是敢大言欺天的人物。我看你不过是想暂时拖延,争取一段自救的时间罢了。有了一段时间做缓冲,你完全可以找机会对晁冲之行刺、下毒,在期限前将谎言补圆。或者你可以另施诡计,抛出一个巨大诱饵动虞先生。只要虞先生的注意力被你转移,此事便可暂时搁置,然后无限期拖延,到最后不了了之!”</p>
“果然是乡下妞的眼色,自己不懂的就以为不存在!”徐简乜斜着眼,看也不看高灵真,“你既然有把握,那你敢不敢跟我赌上一赌?我赌我的脑袋!你若是输了,就卖身做我的奴婢,由我任意处置,如何?”</p>
徐简的轻蔑令高灵真怒火腾腾,她想也不想即应道:“我也不要你的脑袋!你要是输了,就做我的一条狗,我让你咬谁你就咬谁,让你吃屎你就吃屎。就算想宰了你吃肉,你也不准反抗。怎么样,你可敢答应?”</p>
“好!”徐简拍手道,“你既敢赌,咱们击掌为凭。”</p>
三击掌后,徐简提议道:“为示公正,我建议晁冲之暂交虞先生监管。这样既可避免我出手暗算,又可避免你使用药物帮他续命。”</p>
两人激烈交锋之时,虞少南一直沉吟不语。伤人经络致死,从理论上似乎可行,可实践中谁也没有真正见过。徐简是确有如此手段,还是想瞒天过海,虞少南有些拿捏不定。听到徐简的建议,虞少南当即首肯道:“很好,就这么办!本座倒要看看,你是大言欺人还是真有奇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