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皓央睁开眼时, 路栀就察觉到了危险。</p>
他回头，看见吴皓央的动作机械麻木，就和刚才自杀时一样。</p>
路栀本想第一时间上前阻止, 可他没想到吴皓央并不是自杀，而是直接冲着他们来了！</p>
锋利的刀锋直指面门，吴皓央速度很快，几乎来不及阻挡！</p>
这一刻，路栀想到的只是黎零还在他身边, 下意识挡在他身前。</p>
路栀身后, 黎零眼眸忽然变得幽深无比, 嘴角微微上扬。</p>
吴皓央的身形僵住了。</p>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咽喉, 他痛苦地捂住自己脖颈，那把水果刀也叮哐落地。</p>
“呃……呃……”</p>
吴皓央额上青筋暴起, 口吐白沫, 两眼一翻, 再度晕了过去。</p>
路栀迅速捡起那把水果刀，将一切利器转移到吴皓央碰不到的地方，随即，重新捆起他的双手。</p>
做完这一切后, 一只手轻轻揪住他的衣袖，他回头, 发现黎零一声不吭地黏了过来。</p>
“学长，”黎零冰凉的脸庞埋进路栀温暖颈侧, “我被吓到了，要学长安慰。”</p>
路栀微微一默。</p>
“你真的被吓到了？”</p>
黎零非常认真地点点头：“真的。”</p>
他的眼神无辜兮兮，路栀看着心软，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好吧, 安慰你一下，别怕。”</p>
黎零眉眼弯起，低头挨着路栀掌心轻蹭一下，十分高兴：“刚才学长又护住了我。”</p>
又？</p>
路栀回忆了一下，似乎想不起自己之前还有哪次挡在黎零身前。</p>
不过，还不等他开口询问，就听见黎零美滋滋地道：“我就知道，学长肯定是觉得我好看，对我动心，喜欢上我了！”</p>
路栀：“……”</p>
真是毫不意外的话呢。</p>
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学弟说不出什么人话。</p>
路栀决定不理黎零，转过去等吴皓央恢复意识。</p>
过了一会，吴皓央慢吞吞醒来，这一次，他觉得自己脖子特别疼。</p>
“嘶……好疼……”</p>
吴皓央五官拧成一团，发现自己的双手又被捆住，大惊失色。</p>
“我只是睡了个觉而已！你们要对我做什么？！”</p>
路栀眉头稍抬：“你不记得了？”</p>
吴皓央心里咯噔一下：“记得什么？不会我又要自杀了吧？！”</p>
路栀摇摇头：“不，你是要杀我们。”</p>
吴皓央：“？？！”</p>
“怎么可能？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怎么可能会杀你们！”</p>
路栀平静地道：“关于这个，就要问你自己了。”</p>
吴皓央：“……”</p>
他在原地愣了几秒，混沌的脑子里似乎终于回想起什么，脸色再度一变。</p>
“我知道了！刚刚我做梦了！”他道，“我梦到一对夫妻在我面前争吵，特别烦人，吵得我整个脑子嗡嗡响，我喊他们停下，他们也不理我。”</p>
“当时的我隐约知道是梦，还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因为他们实在太吵了，我很想让他们停下……刚好那个时候，我面前出现了一把刀。”</p>
因为觉得是在梦中，因为觉得自己可以无所顾忌，所以，他抄起了那把刀。</p>
再然后……他的梦就结束了，他也被捆了起来。</p>
路栀听完吴皓央的话，微微蹙眉。</p>
如果吴皓央没说谎，那么他梦中吵架的夫妻，应该就是403的鬼夫妻。</p>
这对鬼夫妻影响了他，让吴皓央对路栀和黎零举起了刀。</p>
如果不是因为黎零，路栀不能保证自己是否会因为反击而杀死吴皓央，或者直接被吴皓央杀死。</p>
不管结果如何，403总要再次溅上鲜血。</p>
想到这里，路栀偏头看向黎零。</p>
黎零正含笑注视他：“学长要亲我吗？”</p>
路栀：“……不亲。”</p>
他轻敲一下黎零脑袋，又扭过脸。</p>
吴皓央还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p>
路栀：“没关系，看来这栋公寓里的恶鬼的确很想对你下手，还能通过403的鬼夫妻影响你。”</p>
显然，藏在住户间的恶鬼不仅与天台跳楼自杀的少女有联系，还能和403的鬼夫妻交流。</p>
也许死在十三号公寓的所有鬼魂，都和这只恶鬼存在某种关联。</p>
吴皓央色变：“那……那怎么办？”</p>
路栀低头看了眼手机时间。</p>
现在已过十二点，是副本的第四天。</p>
他当即起身：“走吧，我们去楼下花坛。”</p>
虽然有点不明所以，但吴皓央还是听话地跟了过去。</p>
已到深夜，十三号公寓静悄悄的，仿若沉睡。</p>
三人悄悄留到公寓楼下，确定周围无人，一点点摸索到花坛边。</p>
一阵凉风吹来，花坛草丛轻轻晃动。</p>
三人在里面搜寻一圈，什么也没找到。</p>
白天总是待在花坛里的黑猫，此时也不见踪影。</p>
“……我们要找什么？”吴皓央有点不安，这么晚了，如果被居民发现……”</p>
路栀：“你可以先去楼道那里躲一躲。”</p>
深夜挖掘花坛，如果有小区居民发现了他，那他只怕会被当成揭穿。</p>
只是线索在前，他不得不冒一冒这个风险。</p>
吴皓央听到这话立刻摇头：”不不不，还是算了，我跟着你们吧。”</p>
“就算被发现，我也不想一个人待。”</p>
于是路栀看向黎零。</p>
黎零轻笑：“知道了。”</p>
随即，没见他怎么动作，花坛的泥土一寸寸凹陷下去，转眼消失不见。</p>
吴皓央：“？”</p>
他还没反应过来，路栀已上前一步。</p>
花坛的泥土被清空，露出地面。</p>
地上有两件东西。</p>
一件是只脏兮兮的洋娃娃，一件……是只断手。</p>
断手沾满泥土，纤细瘦长，没有一点血色。</p>
路栀微微蹙眉。</p>
黎零：“学长，这两件东西要一起带走吗？”</p>
路栀：“……一起带走吧。”</p>
他掏出一个塑料袋，这是他出门时随手带过来的。</p>
黎零不让自己的学长碰，先捡起那只断手丢进袋子里，随即，弯腰触碰洋娃娃。</p>
也就是这一刻，寂静的小区里，忽然响起婴儿尖锐的哭声。</p>
“哇——”</p>
路栀当即转身，发现他们两米之外，出现了一只怪物！</p>
这只怪物，是个婴儿。</p>
一个哇哇哭泣的婴儿。</p>
婴儿原本很普通，但不普通的是它的体型。</p>
它大如一台小型的面包车，四肢却依然细瘦短小，庞大的躯干趴在地上，张开黑洞洞的嘴巴，发出阵阵哭声。</p>
“哇——哇——”</p>
随即，这只婴儿迈动细瘦的四肢，拖着庞大的身躯，向路栀众人冲了过来！</p>
它的速度惊人，几乎眨眼已在身前。吴皓央整个人都傻在原地，根本反应不过来。</p>
“跑！”</p>
一只手猛的拽住他的手臂，拖着他向另一边冲去。</p>
深夜，婴儿尖锐的哭声响彻小区，但小区居民好像无知无觉，依然在沉睡中。</p>
路栀拉着黎零和吴皓央跑进十三号公寓，发现那只婴儿在公寓楼门口停顿一秒，随即低下脑袋，也挤进了公寓楼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