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日已有了西坠的趋势,在场众人都没有想到,一场凭兴而起的曲水流觞论道小会竟会持续这么久的时间。
不过,若说都没有想到那也不尽然,至少发起这次论道会的白衣人,眼底便蕴着一些情势尽在掌握的感觉。
看着下游那包括道基最浅的青衣人在内,已经完全沉浸在论道之中忘却了时间的三人,白衣人自觉时机已经差不多了,再度摄来葫芦,猛灌了几口,便要张嘴将话题向着他一开始就打算的那个方向引去。
“道祖留五千言,西出函关化……”
“咦!”
然而,他之言刚刚开口,便听到下边的青衣人突然的惊叫了一声。
被打断了重要话语的白衣人忍着给那青衣人一个教训的冲动,当作没有听到的继续道:“老子出函关化……”
“咦!!”
又是不等他说完,一道惊叫声响起。然而这次发出惊叫的却并不是那一直与他不甚相合的青衣人,而是年岁最长,性子最沉稳的淡黄衣袍的男子。
对于这名男子,白衣人自是无法与他计较什么,依然装作没有听到的道:“老子化……”
“咦?”
好吧,对于这个情况白衣人其实已经料到了,但对于这次出声的那名女子,他更是无法有任何的抱怨。憋了一肚子火的他,只好打算将这些火气发泄到造成三人仰脖而视的自己身后的景象中去。
一回头,顺着三人目光一望,瞬间便是一愣,紧接着,就是那无法抑制住的怒气上涌。
孙晓觉得自己很无奈,顺着河流已经漂荡了半天的他,由于是泡在有些冰凉的水中,在他如此的自我恢复力下,伤势的恢复速度简直让他感动。别说伤势了,便是自身的力气,在这半天中也仅仅只是恢复到了能轻轻的活动一下手腕而已。还是单只。
就是这样已经几乎成了残废的他,在这大半天的旅途中,大睁着双眼却愣是没有分辨出自己的具体位置。
话说,自己所在的这条小河,虽然不宽,但也太长了吧!都转战十几座山谷了有木有!
孙晓觉得自己很委屈,流浪了一天的他,好不容易看到了活人,而且还是自己所认识的熟人,刚刚他差点感动的哭了!但他的那位‘熟人’呢?你的眼中为什么饱含着怒火?
孙晓的眼力不错,就算是全身瘫痪法力全无,眼神依旧不错。再一看,原来这里不只有一个熟人,还有一个呢!
自家的师傅不靠谱,但自家师傅的妹子总是靠谱的吧,特别是,这两个‘师傅’指的还不是同一人时。
刚想用好不容易聚起来的那道气力说出些什么,让那位熟人救一救身为真浪子的他。却不想眼前却是突然一花,下一刻竟是直接抵达到了百里之外,嗯,依然漂浮在小河之上。
“咦,刚刚那人我好像有些印象。”深蓝女子突然道。
“是吗,不过我看那人浑身是伤,恐是撑不了太久,特地将他送去了最近的医馆之中,希望您的这位旧识吉人天相啊。”白衣男子脸色如常的悲天悯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