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的担忧,端木天无从反驳,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李纲能够给力一些,若能够压服裴宣俨与伊阿鼠,那是再好不过。
父子二人被关在囚车之中,朝着长安城而去时,端木庄外,李纲也正怒气冲冲的瞪着裴宣俨。
之前杜构跑回来报信,说端木天被万年县县令给抓了,让端木天他娘杜如凤顿时被吓得俏脸惨白。
李纲等人闻言,皆是面露怒色。
老头立即起身,准备去找裴宣俨的麻烦,将端木天给救回来。
孔颖达与褚遂良等人簇拥着李纲,向庄外行去,才到庄门口,便迎面撞上了裴宣俨与伊阿鼠一行。
裴宣俨倒是没料到会在此处碰见李纲等人,愣了下后立即恭敬上前作揖见礼:“下官见过李少保,见过诸公。”
李纲没好气的从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毫不客气开口质问道:“裴明府,老夫且问你,你方才可是命人抓了端木小郎?”
裴宣俨很是错愕,琢磨明白李纲说的是端木天后,忙点头应道:“不错,下官方才已命人索拿了端木天,押送回万年县了。”
李纲怒道:“荒唐!你怎敢如此肆意妄为,随意索拿端木小郎?裴明府,速速命人传令,去把端木小郎给老夫放回来!”
裴宣俨愈发错愕:“少保,这端木父子,因面詈国丈,已被下官判处流刑。下官命人缉拿他们,也是职责所在,却不知少保为何要命下官放人?”
李纲这老头一声暴喝:“裴明府,汝安敢如此?端木父子皆是士族,岂可无端羞辱?什么面詈之罪,纯属无稽之谈!”
老头这话,让伊阿鼠与裴宣俨都愣住了。
端木父子是士族?
这怎么可能?
无论是伊阿鼠还是裴宣俨,都确认过端木家的跟脚。
端木氏只是杜曲当地颇有钱财的庶族寒门,另外秦王府从事中郎杜如晦是其姻亲,除此以外,别无特殊之处。
李纲称其为士族,这不是开玩笑吗?
裴宣俨尚未开口,伊阿鼠便忍不住出言反驳道:“李公,你莫不是搞错了?杜曲端木氏,可是寒门庶族,他家什么时候变成士族了?”
“可笑!”李纲不怒反笑,“端木氏乃是子贡后人,这一点,诸公皆可作证!其家学渊源,族中长辈皆尊世祖教诲,耕读传家,从不曾刻意张扬。老夫若是不知倒也罢了,如今既然知道了,岂能容忍尔等这般欺辱端木公?”
李纲身后的孔颖达、褚遂良等人立即站了出来,出言附和道:“李公所言丝毫不假,端木氏乃是子贡后人,这点确凿无疑!“
“裴明府,老夫也想问问,端木父子被你以詈罪判了流刑,这依的是哪条武德律?”
“裴明府,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端木公乃当世鸿儒,岂可让汝这般羞辱?老夫明日便当上奏陛下,弹劾裴明府你羞辱士族,不遵礼法!”
“老夫也当上奏陛下,裴明府,你等着被弹劾吧!”
众人这一发难,让裴宣俨脑袋嗡的一声,被这一变故给震得失了声,半晌说不出话来。
伊阿鼠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一双三角眼中隐有畏色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