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引得此间众人面面相觑,大多心中颇感好笑,便有人欲出言讽之。只是未待开口,已有一人忍不住斥道:“你这痞棍!”
听得有人出言,客人们便看了去。
只见开口这人身着粗布麻衣,戴有一顶幞头,肩膀上围着一条抹布,正是那二掌柜打扮,亦谓之人们常言的店小二。
他神色忿忿,好似尤为不待见黄倪这浪荡子。喝了一声后,便欲身往前去。周围看客见他有此意,便让开了身位,由他走上前来。
这店小二到了黄倪身边,指了指他,嘲道:“先前便是你这痞棍索要吃食最多,又言自己身无分文。东家是个心善儿人,允你避雨,也不与你计较吃食。而今于此夸夸其谈,大放厥词,真是好生不要脸,你咋还有文钱打赏这位先生哩?”
“你这小厮,某的文钱已全置桌上,可不就是身无分文。”那黄倪此刻心中苦闷,面红耳赤,憋出这么一句。
“哈哈哈哈……”这话一出,便引起店内众人一阵哄笑,经久未绝。
苦风凄雨所带来的忧愁似乎消散了许多,快活的气息充斥在屋子里,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人群中有人认得黄倪,便探出身来,讽笑道:“哈哈哈,这不那整日游手好闲的黄家小子嘛。啥时练就的了一身好武艺,还要上战场,你爹知晓吗?”
黄倪听得此言只觉无地自容,脸色涨红下,砸吧砸吧嘴,半天没有憋出一句话。
他这副窘迫模样,倒让众人笑得更欢快了。
欢声笑语中,那说书人站了起来,一扯身后画卷,将它裹卷起来,握在手中便径直向外走去了。
场中看客见他欲要离去,心中虽疑惑不解,却多是默契地自行让了条路来。
有人忍不住出声挽留道:“先生,何故离去啊?外面风雨正盛,不若再待一会儿。”
那说书人摆了摆手,笑道:“无碍的。”
随之,他便出了门外。
店内有心细之人突是想到,那说书先生离去时,似是未带走桌上银两,便欲去偷偷拿走。然他放眼瞧去,桌上却是空荡荡一片。
此时,一道身影奔出门外,紧跟说书人离去了。他乃是低头而行,故而无人认出他。
那心细之人心中一紧,忽是生出一猜测。他环顾四周,果未寻得黄倪身影,恼恨道:“先生出行时忘取钱财,已被那黄家浪荡子卷去,逃出去了!”
他这话引得屋内众人思索刚才情形后,便看向银两处,发现果是不再了。众人心中气愤,屋内响起一片叫嚷,一人比一人骂的痛快,只是无人愿出门冒雨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