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伶道：“没有，天羽帮早就把丁素月弄丢了。”</p>
“丢了？丢到哪里去了？”对此，我表示不解。</p>
孔伶皱了眉道：“天羽帮的那个弟子招供说，他们挟持丁素月路经安徽九华山时，一个古怪的老头救走了她，旁边据说还有一个小女孩。然后丁素月也像济尘大师一样，就再也没出现过。当真是怪事成双。”</p>
“啊？难道是他们爷俩？那我见过。”我忙道。</p>
“哦，胡兄弟知道那个老头的来历？”孔伶注视着我道。</p>
我便向孔伶叙说百雀门青隼带我去问话的经历，肯定道：“后来那个上山来教训赵得功的老头，也是有个孙女。并且似乎与百雀门掌门有旧，在一张树皮，用指画了些我看不懂的图案，让青隼带回去交给他掌门。”</p>
孔伶笑道：“百雀门，虽然不算什么江湖大派，但其行踪诡异，武功亦是神秘莫测。加上百雀门手上掌握很多门派秘事，有很多也是很不光彩，更见不得人的。既然有把柄在他人手中，所以江湖上的许多门派都对百雀门敬而远之，不敢轻易招惹得罪。不过我孔伶，可是没有什么好让他们那群死鸟探察的地方。”</p>
我也报之一笑，道：“那是自然，孔大哥一向光明磊落。不做亏心事，不怕鸟跟随。”</p>
说罢我们大笑，各举玉碗，又喝了一碗。</p>
现在的我感觉脸上有点发烧，头脑却是很清楚，精神很好。这也许即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不过我没有喝酒的习惯。</p>
突然间，我想起件事情，又问道：“一个多月前，曲小简带你来河洛剑派的剑冢来找我。为何你突然径自走了？”</p>
孔伶抚着他那下巴的那几茎长须，沉吟道：“此事，我也很疑惑。如今胡兄弟身为河洛剑派的弟子，我却也不方便说。”</p>
“为何不方便说？我们兄弟意气相投，有什么话不便直言的？”我问道。</p>
孔伶略一沉吟，随即爽快道：“好，我将疑惑告诉于你，这话莫对河洛剑派任何人说，尤其是你师长。”</p>
我亦慷慨道：“大哥放心，小弟决不对他人说，信守诺言。”</p>
孔伶放低声音对我道：“我怀疑你太师叔徐久悠非其本人。”</p>
“啊？何以见得？”我着实很是吃惊。</p>
孔伶答道：“那日，我来找你，无非是想见你一面。徐久悠老先生他既然是守冢之人，来找我麻烦，不让我进去，亦属正常。要知道，他早年亦是有名的豪杰，其紫霄内功之精深更是冠绝河洛，有‘紫龙’之称。可惜他后来中了魔教蛊毒，虽然幸得不死，但却口不能言，耳不能听，遂心灰意冷，便一心看守河洛剑冢，再也不踏出江湖半步。我素来喜欢与人切磋武功，当日我是一时兴致上来，和他比划了几招，意在领教‘紫龙’昔时风采。”</p>
听了孔伶的话，我到今天才知道那个又聋又哑的干瘦老头竟然有这么辉煌的过去，可惜中了魔教的毒。一代豪杰，如此凄凉落幕。</p>
“那我的‘紫龙’太师叔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我问道。</p>
孔伶小声道：“我与之交手后，几个回合下来，虽然他的武功看起来是河洛剑法，但在我看来，却隐然有另外一种武功的影子在里面。于是我就连续用同样一招试了几次。”</p>
“孔大哥，怎么试探的？试探出了什么？”我奇道。</p>
孔伶道：“心存疑窦之下，我使出栖云谷‘墨池剑法’中的‘双鲤游墨’特地试探了几下，这一招精髓在剑化双影，声东击西。我与你师父曲子肃和秦邦严曾经对过剑切磋过，每次我用‘双鲤游墨’的这一招时，你师父和师叔都是用河剑法的‘百川到海’全面防守，继之以‘冰河天来’反击。看上去，各有攻守，双方均势，其实不然。”</p>
说到这里，孔伶又饮了口酒道：“这个‘紫龙’太师叔，却不是如此，每次他对付我这招‘双鲤游墨’，都是一招‘九曲回肠’，虽然是‘河岳剑法’的招式。但这种应对，却是魔教‘天狼剑法’的习惯。而且他的剑法，在每个剑招变换时，手腕、肩臂的转动与你师父师叔亦不相同。”</p>
“是不是‘紫龙’太师叔，有其更为过人之处，对河洛剑法领悟独到，所以剑招应对和手法才显得与我师父、师叔独特？”我问道。</p>
孔伶捧着酒碗道：“事实恐怕并非如此，魔教‘天狼剑法’中有一招‘盘山狼袭’与‘河岳剑法’中的‘九曲回肠’有异曲同工之妙。我师父袁成霄说当年也尝试过和河洛高手切磋时用过‘双鲤游墨’，其中应当亦有你的太师叔‘紫龙’，他们的应对和你师父师叔都是一样的。而我师父与魔教天狼剑高手过招时，‘双鲤游墨’都会引出‘盘山狼袭’。因此，你太师叔就很有嫌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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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还特别感慨，在我和弟弟孔仃面前分析说：可能中原人氏性格禀性与西域之人大不相同，考虑问题也差异很大，所以河洛剑派的人从来不会用‘九曲回肠’来应对我栖云谷的‘双鲤游墨’，反而花了两招，一招来守，一招来攻。那天，此事把弄得我见你的兴致全无，便满怀疑惑的离去。”孔伶边道边似在回忆什么。</p>
我一时语塞。因为除了洛神剑法之外，我既不了解“河岳剑法”，更没见过孔伶栖云谷的“墨池剑法”。不过孔伶真是很率性的人，兴起而至，兴无而返，并不在意是不是做了原先计划的事情。</p>
看到我木然的样子，孔伶不禁笑道：“当然，在没有更确凿证据前，这一切只是怀疑。来，继续喝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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