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有条不紊的撤走了残羹，精致的小屋中唯余他二人。</p>
桌上檀香袅袅，杯中水汽氤氲。</p>
两人相望，竟是久经官场的艾九先沉不住气，率先移开了视线，看向了庭外郁郁葱葱的枇杷树。</p>
“我不会不要你。”艾九率先开了口，声音清雅如茶，神色无喜无悲，平淡的像是杯白开水。</p>
他顾念着眼前的琼荧还是个小孩子，故而将话说的清楚明白。</p>
“一来艾府养一个你绰绰有余，你待我有救命的恩情，我会永远供你玉食锦衣，不会叫你再过上之前那种生活。”</p>
艾九将话摊开，说的清楚明白。</p>
“二来你我有缘，我从未见过比你更加通透的孩子。”艾九斟酌着说：“这也是我近来躲着你的缘由之一。”</p>
琼荧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敏锐地从这句话中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p>
“你若是男儿身，我一定会倾心培养你，教你文治武功，将你培养成我的左右手。”艾九不动声色地说。</p>
琼荧眯着眼没接话。</p>
有陷阱！绝对有陷阱！</p>
艾九被她看的心虚，心中大骇——这是什么眼神？</p>
“是女孩子就不可以了吗？”琼荧软软糯糯地问，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懵懂无辜的模样。</p>
艾九长松了口气，将心态放得更加平和。</p>
“依照京城中女子来说，你如今的年岁学规矩，金钗、豆蔻之年参加诗会雅集，及笄之前订婚事，碧玉之年便当出嫁。”艾九细细说，也不管现在的琼荧究竟能不能听懂这些含蓄的指代词。</p>
他将目光移到琼荧身上，话里话外皆是一派的朗月清风，不夹丝毫的私心与旖旎。</p>
“我会为你备上一份厚厚的嫁妆，以嫁妹妹的名义送你出嫁，艾府也永远是你的靠山。”艾九从容地话，除去将到了嘴边的‘女儿’改成了‘妹妹’之外，言语中无半分异色。</p>
琼荧听着，不禁在心中想：这狗男人要将我嫁给谁？</p>
“当然，这只是最正常的选择，是一般女儿家会做出的选择。”艾九笑容平和：“也是最轻松的选择。”</p>
琼荧神色不动，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清晰地倒映着道貌岸然的艾九。</p>
面对这样一双眼睛，艾九的心狠狠地抖了抖，他轻咬了舌尖，直到口中品出了血的味道，他才咽下含血的唾液，重新稳住了心神。</p>
“或者，你可以选择，跟我。”艾九说：“我会以童养媳的名义将你带在身边，培养你教育你，你能学到更多的东西，若你有能力，甚至能手掌权势。你再也不必担心我会不要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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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顿，他紧攥了拳，紧张又迫切地看着琼荧：“可若如此，你便只能嫁我，你……愿意吗？”</p>
话说出口，艾九只想狠狠地抽自己一巴掌。</p>
卑鄙！龌龊！</p>
艾九想，他怎么能仗着她什么都不懂就说出这种话来引诱她？</p>
琼荧嘴角微勾，看了他半天才忽而一弯嘴角。</p>
“我愿意嫁给先生！”她抓着膝上的裙子，认认真真地对着艾九说：“只要先生不抛下我，我愿意做先生的人！”</p>
她说的斩钉截铁，神色无半分犹豫，却叫艾九心中愧疚更重。</p>
他就是个变态！觊觎小姑娘的变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