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荧到底是在这夜违背了诺言，某人才刚刚入睡，她便将人绑在床上吃干抹净。</p>
中途艾九惊醒，几度忍着情欲柔声哄她，还拿出医书上的那点东西劝她，却叫忍无可忍的琼荧堵了嘴。</p>
她处在暴虐中，动作急切，却没注意到艾九眼中一闪而过的得色与狡黠。</p>
阉割，是阉割不了了。</p>
琼荧昏昏睡去，那人才挣脱了束缚抱住了她，一举一动皆是珍之重之，他声音早已变得沙哑不复往日清润，可唤她名字时情义愈浓。</p>
“荧荧……”</p>
这些年来荧荧的转变他都看在眼里，他看着她一步步走入淤泥里，看着她行于黑暗与自己“同流合污”，没觉着惋惜，只觉着惊喜。</p>
他们是一样的人。</p>
举国上下，无人知皇帝，唯知艾家夫妇。</p>
一个是权臣，一个是富商，一个心怀天下，一个心系百姓。</p>
这一生漫长且不纯粹，却格外美好。</p>
两人垂垂老矣的时候，窝在院子里晒太阳，琼荧忽而唤：“阿九。”</p>
抱着她的那个男人眼神涣散了一瞬，而后才缓缓凝聚了神采，他嗯了一声，半阖了眸子细细消化着这数十年来的记忆。</p>
“荧荧……”</p>
你又调皮了……</p>
分明早就知道该如何唤醒他，却装疯卖傻那么多年，一口一个‘夫君’唤着，就是不肯叫一声‘阿九’。</p>
琼荧费了一辈子的努力都没能阉割到他，这会儿心中有气，哼哼了两句便闭眼长眠，只留给他一个白花花的后脑勺。</p>
艾九失笑，阖眸随她一起去了。</p>
才回了云岛，这位便跑过来秋后算账：“荧荧在小世界的时候为何总藏着把剪刀？”</p>
琼荧看着张灯结彩红浪阵阵的云岛正出神，一时不妨被他逮了个正着。</p>
她一锤手，扭脸对着艾九问：“咱们是不是忘了点什么？”</p>
“荧荧，你别想转移话题。”艾九神色坚定不为她所动。</p>
小世界里，周耀拎着一杆长枪闯入灵堂，看着沉重的棺木神色恍惚。</p>
他从天山出师后入京便成了艾九的左右臂膀，艾家的养子将他视作长辈，尊之敬之。</p>
他一生未娶妻，众人皆道他痴情，为了艾夫人才守身如玉。</p>
可他知道不是这个，他只是单纯的喜欢黏在艾家夫妇两人身边而已，在他们身旁时他只觉着温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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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两人亡去，独留他一人在世，他心中没什么过度的悲凉，只有种自己被抛弃的荒唐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