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宁然再次睁开眼睛时,手腕处已经传来了阵阵冰凉的触痛,他只觉得浑身使不上任何力气,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那小子醒了?”
“没错,如果之前的睁眼,只是因为身体受到刺激而无意识做出的反应,那么现在的他,的确是醒了。”
“太好了,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杜药师,把不死的小东西给我运过来!”
就算宁然尽力睁开眼皮,他也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景象。眼前有两道扭曲的人影断断续续发出奇怪的声响,像是在进行某种对话一样。
他的手臂酸痛无比,随着身体的轻微晃动,似乎有铁链碰撞的声响从头顶传来。正当宁然试图摇晃脑袋,努力看清、听清的时候,肋骨处却猛地传来了剧烈的痛感!
“啊啊!!”
宁然顿时精神了数倍,被这钻心的疼痛折磨到疯狂扭动。随着第一道痛觉被打开,环绕在周身的不适感全都化为了剧痛。
“你说,切下这小子的手臂,他是会在原有的手臂上生出断肢呢?还是会在断肢上生出身体呢?”
宋司暇对快速恢复的正心鉴同样感兴趣,原本他打算利用宁然的朋友来牵制宁然,好让后者变得老老实实,沦为他的忠犬。
如今被他和杜衡发现了更加有趣的奥妙,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杜衡直接掏出了一把锯骨刀,笑着回应道。
“如果被吊着的小子不会因此而痛死,那就试试看吧。”
按照先前的计划,杜衡先是叮嘱弟子们炼制出速效的昏睡迷药,准备以大剂量喂给沉睡中的正心鉴,以防万一。而他本人则火速飞到了属于私人、由重兵把守的上品药库,取出了他私藏许久的珍宝——麻沸散。
无论是药方还是药材,这都是接近半神级别的稀世珍宝!
只需要半方寸匙的药量,便能在短时间内封住修士体内的力量,让其沦为普通的凡人。
为了让宁然能够在半个月内被宋司暇乖乖调教,杜衡只能忍痛挖了整整一小勺,骗宁然服下。
因为剧烈的疼痛,浑身是汗的宁然终于恢复了一丝清醒。他大口喘着浊气,勉强看清了面前的一切。
昏暗的地下洞穴,滴水的潮湿空间。
石壁上遍布着的,是干涸的血迹;地穴中四散着的,是斩碎的枯骨。
压抑、冰冷,死亡的腐朽气息遍布其中,耳边仿佛能听到逝去怨魂的哀嚎,与撕心裂肺的惨叫。
宁然吐出了口中的腥涩血水,他艰难地动了动身体,才感受到了深深刺入体内的十几道铁锥。那些铁锥中蕴藏着神秘的力量,也可以暂时封住他大部分的经脉。
而在锈迹斑斑的囚笼面前坐着的,正是微笑欣赏他的宋家少爷,宋司暇。
“钟大人,您可算是醒了。您到底睡了几天,心里还清楚吗?”
宋司暇示意想要锯断正心鉴手臂的杜衡住手,他起身踱步到铁笼面前,眯着眼睛和虚弱的宁然对视。
“呵,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现在的你,还不配。放低你的姿态,以前想要瞬杀我和杜药师,对你来说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在这里,你就算讨口水喝,也得给老子低三下四!来,叫我一声主人,我便会赏你一口水喝!”
宋司暇脸色一变,他急忙向后跳开,躲过了宁然吐出的又一口腥臭血水。
“痛……好。”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杜药师,动手!”
杜衡抬起骨锯,熟练地操作起来。正心鉴的骨骼肌肉要比寻常修士来得更加结实,倒是废了他不少力气。
幸好在前一天,他也在正心鉴身上试了不少新玩意儿。
放大了数倍的痛感如铺天盖地的浪潮般涌来,宁然的眼睛瞬间瞪到最大,布满了血红的血丝。束缚他的根根铁锁链在疯狂颤动,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噪声。
随着杜衡停下手上的动作,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液之后,他高兴地举起了正心鉴的断手,欣赏对方肉身重聚的整个过程。
百看不厌
握在手中的断肢则迅速腐化、枯萎,在时间的影响下,断肢竟分解成了许多肉质的小虫,密密麻麻地翻转爬动。
它们并没有凝聚出真正的形体,在不断变化的状态中化作了飞灰,如流沙般从杜衡的手中缓缓落下。
“宋公子,您看他神奇不神奇?我啊,每次都会为之心神荡漾。”
如果能够研究出正心鉴身上的秘密,杜衡想要在医术上更近一步,并不是什么难题。他围在渐渐消散的落灰旁跳动舞蹈,发出了兴奋的嚎叫。
宁然红色的头发被汗水浸湿,黏答答地粘成一团。他的惨叫声逐渐衰弱,又慢慢变回了无意识的呻吟,、即将因为痛苦而陷入昏迷。
宋司暇认真思考了一小会儿,他转身看向抚摸正心鉴手臂的杜衡,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