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弟子古律耶走到塔木那身旁,附身小声地在他耳旁说了几句话。塔木那摇了摇头,示意古律耶退下去。明察秋毫的齐日格看到这一幕,紧促地咳嗽了几声问道:“什么事?”
“大於禁,没什么要事。”塔木那回道。
“訇达,有事就讲出来!”齐日格每说一句话都显得异常艰辛,他颤抖着手臂撑在床上,喘着重重地粗气,胸膛不停的起伏着。
“我一个负责在军中救治伤病的弟子有事要向我汇报,我一会儿”
“让他进帐禀报!”齐日格咳嗽着打断了塔木那的话,“有事不要瞒我。”塔木那双手扶着自己的王,凝望了一会这张苍白而憔悴的脸,语重心长地说道:“大於禁,你需要好好的静养!”齐日格摇了摇头,塔木那无奈地侧身向古律耶使了一个眼色。
塔木那的一个小弟子低着头,手里捧着一把竹箭,诚惶诚恐地从帐外走进来,跪倒在齐日格的床前向其叩首,拜完便抬起头双眼望着自己的师父訇达塔木那。
塔木那说道:“你如实禀报吧!”
跪在地上的弟子说道:“弟子们都谨遵师命,尽心为军中受了刀剑之伤的将士们疗伤,很多兵士是在攻城时被流箭射伤的,小奴们在为将士们除箭包扎伤口的时候,发现他们的伤口都发黑,恶臭难闻,起初不敢确认,仔细观察伤情,并经有经验的医者确认过以后,我们确定洛人的箭头上都涂了毒!”
“什么,你敢确定吗?”库木勒高声问道。
“小奴不敢开玩笑,可拿人头担保!”
齐日格气喘吁吁地说道:“库木勒,快拿箭来我看!”
库木勒上前从跪者手中一把将竹箭夺过来,抽出一支来双手递给齐日格。
塔木那也接过一盏油灯掌在两人的面前,借着灯光,齐日格神情凝重的仔细地看着这支箭,箭头的颜色乌黑暗沉,上面沾着的血痂也紫黑晦暗。
齐日格紧锁双眉,失神地若有所思,嘴里喃喃地低声道:“箭毒箭毒我们有多少勇士中了箭?”
“具体数目还不确定,不过粗略算来,少说也有四五千人。”
“四五千人四五千人?我们今天在战场上失去了三千多勇士,如果这四五千人中的毒无法得到救治,再加上得了热疟的兵士,我们将损失近万人!近万人那!”
齐日格的声音颤抖着,拿着竹箭的手也不停地抖动!
“报”这时一个兵士掀帘跑进大帐,跪地禀报:“禀报大於禁,禀报都帅,追击敌军的将士已全部回营,不过二王子他他”
“二王子他怎么了?快说!”库木勒怒喝道。
“他不幸中箭受伤!”
“再说一遍,他怎么了?”
“他被贼军的流箭射中胸部,落马受伤!”
塔木那手中的油灯淹了灯芯突然灭了,一缕青烟飘摇着飞升上天。齐日格全身抖了一下,手中的箭滑落掉在地上,他胸口憋着气用了用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