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幻阳此时被两人死死地夹住不得动弹,其面部正对着坐在马上观战的西川离,他见舞幻阳被制住现出空虚,登时从腰间掏出月狼夺命钩,两脚一踩马镫,从马上起身飞越,越过马首,一路平飞,探直手中的夺命钩,那钩前的倒刺尖刃直刺舞幻阳胸前的襁褓而来。
舞幻阳见此危局,尖忍直插前胸而来,眨眼要到跟前,身体又左右被挟,唯恐伤及少教主,他急运丹田真气顺气脉向上一提,一股气浪由下向上冲起,胸前的襁褓被气浪瞬时托起,提到舞幻阳的面前,他顺势用牙死死咬住襁褓不令下坠。就在同一时间西川离的夺命钩刺已到胸前,只听噗的一声,尖刃深深地插进舞幻阳的右胸。
西川离稍一停顿,将尖刃用力一旋又大力向外一拔,尖刃上的倒刺挂着碎肉脱身而出,一注鲜血向前喷出,溅了西川离一身。
巨大的痛楚穿透舞幻阳的胸背,令他双眼登时充血发红,他牙关紧咬襁褓,嘴中发出呜呜的含混的叫声。西川离上前又是一脚飞踹,正中舞幻阳的前胸,随着一股气浪,舞幻阳脱开左右夹持,轰的一下飞出两丈多远,重重地摔在地上,虽然倒地,但他仍是高昂着头,用嘴咬住襁褓令其毫发未损,只是襁褓的布棉已被鲜血浸地通红
试仙楼上,陆九阳、慕青云二人听得也是惊心动魄,身入其境。此时早已夜深,客栈里其他的房里早已熄了灯,只有舞幻阳房里的蜡烛还在款款地滴着泪,烛光偶尔跳跃一下,正如几人悸动跳跃着的心。
“正元大侠,也是真英雄,洛神道尽出像你们二位一样的豪侠义士,老夫心中说不出地感动钦佩,归元长者的在天之灵定能安息了。”陆九阳感喟道。
慕青云却是神情黯然,他倾听着舞幻阳的昔日追思,又回想起自己这些年来的艰难困厄,心中无限惆怅。他双眼望着烛光下已显沧桑的舞幻阳的脸庞,那曾经刚毅、正直、爱憎分明的面庞之上多了几道皱纹,右脸鼻翼的旁边还平添了一道淡淡的伤疤,慕青云忍住鼻酸,轻声问道:“师兄,后来你是怎么脱身的?”
舞幻阳的双眼一直望着莹莹的烛光,那烛光里似乎染着血、流着泪,他也似乎要借助这光的闪耀,唤起往昔如噩梦一般的记忆
光影里又浮现出落辉的湖面,夕阳即将沉入水底,雁蚌湖之上西北方有一条小船从极远处的一个湖中岛上远远的驶来,船头立着一个身披蓑衣的老翁,手杵一根鱼竿,小船、蓑翁、静静的湖面、天边的落日余辉,还有湖岸的芦苇荡融合成一个洗练的剪影。
芦苇荡的一端是湖边漫漫的长路,舞幻阳身怀少教主,正和一群凶煞恶狼搏命厮杀;芦苇荡的另一端,一个粗布灰衣,裤脚缠着绑腿的青葱少年快速划着船桨,船头之上老翁身形轻健,立如丹鹤,上披绿蓑衣,头戴圆顶绿斗笠,手拿一根长长的绿铜鱼竿儿。
小船离芦苇荡约莫还有一里的距离,对面大路上西川离正要从马上跃起,欲持弯钩利刃直刺舞幻阳。这边水面上,只见船头老翁,突地摘下头上的斗笠,向前方水面反手一抛,绿斗笠圆顶朝下,飞速旋转,有如一个水上陀螺,在湖面之上飞旋向前。
西川离从马上飞蹬而起,向着芦苇荡方面的舞幻阳猛刺过来;绿蓑翁在另一个方向也向着芦苇荡水上飘飞而来,两个人隔着一片芦草,相向而飞。
老翁从船头腾空飞越,越过几十米在水面上追上斗笠,轻落其上单脚轻轻一点,又再腾起,斗笠继续飞转向前,平静的湖面上划出一条长长的波纹,水花飞溅。
再向前几十米,老翁复落于斗笠上,再一点再腾起,反复几次腾跃,一里的湖面,老翁在湖面上蜻蜓点水,转眼就飘到芦苇荡前。
最后一跃,见老翁又一点斗笠,接势用脚尖向上一踢帽檐,绿斗笠嗖地从水面上飞起,老翁身子上飞的同时顺势伸手抓住斗笠。
老翁左手持鱼竿儿,右手拿斗笠,飞落于芦苇荡之上,脚踩芦秆顶端的叶鞘,飘飘而立。
此时,芦苇荡下的大路上,舞幻阳已被钩刃深深地刺伤,飞落倒地,西川离手持夺命钩,冷森森地说了一句:“敬酒不吃吃罚酒,好!让我亲手送你上西天!”
话音刚落,他挥起夺命钩向前猛垫两步,朝着两丈开外倒在地上的舞幻阳,哗得飞过去,一道寒光在空中划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