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越又问道:“北魁来犯时,你曲上国内有多少兵勇可以御敌?”
京孙回道:“王师十二万!”
“王师十二万,地域广,少屏障,难以御敌!好,说得过去!”
嵇越稍转了一下头,又言道:“寡人再请问北夏王,你堂堂北夏国以兵强马壮著称于西域之北,北夏因何会亡?”嵇越朝向一个穿白色裘袍的男子问道。
北夏王顺勒拱手回道:“回洛王,我北夏国先王新逝,我刚刚继位不久,国内政事不稳,多有内耗。北夏虽兵强马壮,但军权在先王生前就已分散掌握在多名王室族兄手中,精锐之师我尚不能有效组织调动,族兄之间又多有私心,难成一体,在北魁人的攻击下自然溃不成军!”
“我且问你,北魁犯你北夏时,你国内有多少兵勇可以御敌?”嵇越问道。
顺勒回道:“如果能整合国内各处兵马,我北夏王师有二十万之众!”
嵇越顿了顿首,说道:“嗯,果然是兵强马壮!二十万王师,新王即位,军权分散,政事不稳,难以御敌,也有道理!”
嵇越又看了看封国年幼的国君,没有问他什么。他自言道:“洛凡山当属天然屏障,但此山脉在洛城以南,北魁的大军若是攻入洛国境内,王城以北只有一个北洛城可做为屏障,北洛城若破,寡人也只有和众王一起往南奔逃。”
“新君即位,政事不稳,民心不安。我嵇越继王位也尚不足十年,应属新君之列,且我王弟嵇阚居洛国之东,嵇轩居洛国之南,都手握重兵,雄踞一方,此时是否能听我号令也未可知。”
“曲上王师十二万,北夏王师二十万,加上其他三国的兵马少说也有四五十万之众,而北魁人只有区区十万兵马,竟难于抵御,一击即溃,西域北方五国在短短五个月内相继陷落,而我洛国的朝廷各处兵马加在一起也不足三十万,裕泰极、季渊,你们两位重臣说一说,洛国可有胜算?我嵇越是否也应学几位大王一样,举国投降,或者干脆弃城而逃算了!”
嵇越此话让几国之君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裕泰极起身说道:“王上,我洛国与北方五国不可同日而语,自先王以来我洛国便重军强兵,又奖励军功,兵士之勇可以一敌十。十年来,我西域虽未发生大的征战,但我洛国兵勇外敌蛮人,对内剿灭异教乱党,平叛乡匪之乱,助周边临国攘外安内颇有建树,朝廷兵马未停止操练实战,屡建奇功。”
“况且我洛国城邑均城墙坚固,易守难攻,又有山川大河做为天然屏障,莫说是北魁之军,就是天兵天将来犯,我洛国将士也丝毫不惧!王上,无需调动几位诸侯王的兵马,朝廷十几万御林军足可以御敌!”
丞相季渊老道沉练,是两朝元老旧臣,颇得嵇越倚重信赖,拱袖说道:“王上,大都尉所言极是!我洛国居西域中心腹地,历来都是西域诸国之尊,地理上承接南北,国势上又是西域霸主,中流砥柱,可谓是洛国灭则西域亡!如今北方五国已破,若洛国投降,则可以预见西域诸国将很快尽归首摩罗!”
嵇越伸出左手挥了挥,示意二位重臣落座,又长吁一下说道:“于今想来我父王真是一代圣主,身为霸主之尊,在位四十年却不倚国自傲,对西域诸国秋毫无犯。还在西域各国间推行睦邻友善,合盟共建的政策,帮各国攘外安内、调和斡旋,才促成了我西域诸国几十年和善友好的局面。”
“可自我嵇越继位以来,由我父王生前亲自创立的‘西域会盟’和‘合盟共建’的政策你们也丢弃一边,推脱的推脱,弃盟的弃盟,各国都对我洛国有所忌惮,生怕我嵇越摒弃先王的国策遗训,觊觎你们各国的疆土山河,对我处处提防,无视我洛国的尊严!现在倒好,灭你们的不是诸国日防夜防的洛国,而是北方外域之敌。我洛国现在也自身难保,诸位大王还是另做打算吧!”
郦上宫金筵殿上,几个落难的王族国戚诚惶诚恐,冷汗直冒,曲上国王上京孙起立躬身道:“洛王,万请大王息怒,我西域各国历来和亲睦邻,亲如一家,绝不敢与洛国王上有二心,现在大敌当前,还望大王不计前嫌,以西域为重,共商御敌之策,待退敌之后,我曲上国,愿为洛国之臣,永结万年之好!”
嵇越摆了摆手,心不在焉地说道:“罢了罢了,寡人我累了,今日议事就到这里吧,几位大王先回馆驿休息,回头再议!”嵇越说完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