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烛光莹莹地映着她的脸,她的肌肤白如玉脂,两腮泛着红晕,头挽云髻,簪花凤钗,娇容端庄动人,莞尔含笑,像仙女月娥一般美艳。
桌子上的青瓷银盘里早已摆着几道精美的菜肴,还有几盘糕点、酥果梨枣,几碗八珍养身粥。嵇越抚着男孩的头问道:“琼儿,你母后吃过东西了吗?”
男孩回道:“父王,母后还没吃!不知为何,今晚谁喂她她都不张嘴,我给母后喂饭她也不吃,只是坐在这里一个人望着院子里发笑。”
“琼儿,乖!”嵇越听完伸手端起桌上的一碗八珍粥,薄薄地舀起一勺,递到女人的唇边,银勺碰到了她的嘴唇,可是她似乎没有听懂嵇越的话,嘴唇还是闭着,但嘴角抿着,仍是凝着双眼,嫣然含笑。
停了一会儿,嵇越手持银勺,温情地说道:“寡人来喂你,你吃一口吧!”
女人依旧不动,还是那样痴痴地凝着容颜,抿嘴含笑,似要凝目望穿秋水。
嵇越叹了一口气,对着女人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的琼儿都已经懂事了,你还能好起来吗?”
“你总是这样,整日痴痴地笑,傻傻地看,要等到什么时候你才能醒来?吃一口好吗?你是不是还在想着那些事?你是不是还是忘不了那个人?”
“好吧,寡人给你唱一曲你最喜欢的《冷香曲》,听完了你就张口吃点儿东西,好吗?”
嵇越以一国之尊,高贵之躯为面前这个女人,开口轻轻地唱起一首相思调。
“一剪寒梅倚冷风,香飘过、人相错;欲将花泥粹凝丸,怎奈何,风急花消没;苦酒一壶泪独饮,痴想云追月,晨思露、暮思雪,空把千年越”
曲声悠悠,女人止了笑,眼里却盈了泪。
她慢慢张开了嘴,轻启朱唇、微露皓齿,嵇越将一勺八珍粥慢慢地送进她的嘴里,欣慰地说道:“你终于肯吃了,阿蓉”
春城山上,舞幻阳师父几人已经开始带着徒弟们晨起练功,孩子们除了每日的勤修苦练之外,很快在新的环境里都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乐趣。
飞儿天生喜欢漂亮,每天都要缠着淑桐陪她到浴仙汤里梳洗打扮、对水梳妆;清雨喜欢诗文,正和乘风五娘的心意,每到晚上便在书房里教清雨读书写字,背诵诗词;沉香和玄魁相依相亲,形影不离;大头成了厨房的不速之客,常常在偷嘴的时候被五娘几个抓个正着;而天一除了用心孵他的神鸟蛋之外,更是多了一桩心事,经常缠着舞幻阳问东问西,问这儿问那儿,尤其是询问当年自己亲爹亲娘的陈年往事。
“阳师父,我娘梅蓉她长什么样子,好看吗?”
“你娘梅蓉呀,是个绝世的美人,貌美如仙,她和梅姝师兄,姐妹俩都是花一样的容貌,不过你娘更胜一筹,连石头见了她都会动心。我师父归元上人年届五十尚未娶亲,一心习武修道,可是见了你娘还是喜欢的不得了,你娘也是美人爱英雄,两人相爱结发,后来才会生了你!”
“那我爹在信里说我娘还活着,她还没有死,她既然没有死,我爹当年为什么说她死了?”天一问道。
“孩子,为师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你爹他有难言的苦衷!”舞幻阳回道。
“我娘她还活着吗?她在哪里?”
“不知道,不过将来一定会找到她,还有你的梅姝姨娘。”
“她们的本事武功厉害吗?”
“她们姐妹武功盖世,你娘梅蓉和梅姝姨娘合练一种绝世武功,叫‘冷香掌’,绵似云,柔似水,却可百米外伤人于无形,挫骨断金,所以世人都称她们姐妹为‘冷香双梅’。洛神的弟子家人都很喜欢她们俩,因为她们姐妹功夫好,人又长得漂亮,侠骨柔肠!”
“阳师父,你们都是一个师父,平时也都是以师兄相称是吧?我听过你和云师父叫她们为梅姝师兄、梅蓉师兄。”
“是的,我们都以师兄相称,但我们情同家人,有时我们也亲切地称她们姐妹俩为:阿姝阿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