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七日,那如跗骨之蛆令人寝食难安的狂魔与魔女渐渐失去了消息,亦不知是他们放弃了这个狩猎场,还是被哪位高手杀死了?
但无论是何原因,不见了那两人的踪迹,终究让无限山河外的高手们心安了许多。
群山错落之间,一座占地百丈方圆的大山被生生拦腰折去,显露出灰白色如刀削般的平整高台。
山高风疾,尤其是突兀的被折去一半之后,积攒在群山间的风压,如突然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狂风如注,白雾涌动。
但纵是风再强,高台上竟愣是一丝尘土也不曾卷起,可见出手之人手段之凌厉。
高台上,近千行者休养生息,个个目光凌厉,气势斐然,一看便不是善类。
这些个行走江湖,刀口舔血的高手,哪个不是桀骜不驯,若是往常,两三拨人相遇便足以生事。
但如今,这些人团坐在一起,或七八成群,或结队,竟没一个人主动惹事。
然则,平静之中,这些人又似分成了两个阵营,以中间的甬道为界,泾渭分明。
山风越发激烈,白雾茫茫之中,一种压抑感油然而生。
所有人时不时的望向甬道尽头,那里竖着一方大帐,帐中之人,其一便是这高台的始作俑者李青峰,而另外一人便是此行唯一能与之匹敌的武林名宿赫连。
“不愧是李青峰大人,单就这一剑断山,不留痕迹的手笔,便足可称得上毁天灭地了,远的不说,在咱们这荒州之中,怕是少有人能敌。”
“哼!不就是劈开一座山吗?若是习得上乘法决,即便是半步大行者的高手也并非不能做到。要知道,赫连大人来了之后,连那猖狂如斯的青色狂魔和赤色魔女都没有再出现过了!”
甬道的另一头,隔着甬道,有两名行者忽然冷嘲热讽的高声争论起来。
一时间,所有人虽然明面上默不作声,但注意力却都被吸引了过去。
“呵!得了吧,李青峰大人一剑断山,如此威势,有什么宵小之辈早被吓得没影了,又如何能等到赫连大人来大展神威?”
“赫连大人成名依旧,即便是当初的周山派也得礼让三分,怎么?你的意思是赫连大人沽名钓誉?”
“不敢,不敢,不过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啧啧!”
“你你是想找死!”
一言不合,两人直起身来,浑身杀气凛然,剑拔弩张,眼看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高台上压抑的气氛登时被点燃,两股气势陡然暴涨,以甬道为界,激烈的冲突着。
其余人仍然未动,但从这激烈的气势中不难看出,战斗一触即发!
这些人都为了同一目的而来,虽各怀鬼胎,但七日前,尚还是相互礼敬,表面上一团和气。
谁也聊不到,才不过区区七日,竟已经发展到了这等势不两立的地步。
“呵呵!想那李青峰也是成名多年的名宿,竟不想也仅此而已,他的走狗们一个个仗势欺人,当真以为天下除了他李青峰便没人了吗?”
“哼!说理不过就出口伤人,他赫连的手下又何尝不是一群恶犬!”
矛盾进一步激发,两人的脚步已经迈入了中间的甬道之中。
彷如某种信号一般,随着两人的脚步落下,甬道两旁的人唰!的直起身来,刀兵入手,气势如虹,混战就在电光火石之间。
“且慢!”
忽而两方之中各自窜出一个人来,他们亦跑到了甬道上,神色诡异的在两人耳畔耳语着。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当他们各自回到人群中时,先前剑拔弩张的两人,均目光闪烁起来。
片刻后,只见其中一人说道:“大计当前,我忍你三分,此事绝不算完!”
说罢,他竟默默走了回去。
而另外一人竟也由得他离开,神色狐疑了片刻,亦回到了甬道外。
彷如一拳砸在棉花上,那波涛汹涌的气势顿时消散,所有人的心均是一阵不得劲儿。
不多时,亦不知从哪里开始的,两方人之中各自耳语起来,所有人都是目光闪动,竟都按下了心中怒意,各自安坐。
就仿佛先前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自古人心难测,这些人本就心怀鬼胎,也算不得什么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