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现在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显然只要开了一个口子,身后那些县令都会要求更改契约的。
对于钱,李悦根本没放在眼里,主要是他们属地的那些百姓。
“兄弟,哥哥也跟你说实话。你也看到刚才的局面了,今天咱们要是不改的话,恐怕哥哥只能死在你面前,也省得活受罪了。”
杨义悄悄对李悦摇了摇头,对于这些人,他早就看得透彻,有福可以同享,有难那就别想了,反正只要不是自己扛,爱谁死谁死去。
人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了,加上有杨义的暗示,李悦还能说什么话,只能是在心里暗自叹息了一下。
“诸位大人,我李悦把丑话说在前头,今天既然咱们更改了契约,可就相当于是撕破脸了,以后做出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可千万别说我李悦不仗义。”
“不会、不会,李大人仁义,是我等目光短浅,以后只要不是大人掘了我们的祖坟,绝对不会有一句怨言。”
李悦心中憋着一股火,方平等人更是瞧不起这些县令,眼看大好的局面即将展开,转眼间便化为了乌有,任谁都不能接受这样巨大的心理落差。
“诸位,老夫有话奉劝你们一句。”
听到杨义发声,一众县令连忙露出谄媚的笑容。
“官场上最忌讳两面三刀,想不到老夫今天开了眼界,我下辖之地竟然多是如此之徒。幸好老夫即将升迁,否则时日久了,被谁捅刀都不知道啊。”
一群人虽然露出尴尬的表情,可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更改了契约。
欠的钱虽然多了上百贯,可是心理的压力小了许多,大不了狠狠地搜刮百姓几次,这债慢慢也就还上了。
“王县令,你还等什么呢,大家都改完了,也不差你一个人的,赶紧拿来修改,老子也该回去休息了啊。”
王县令,三十多岁的样子,身材消瘦、衣着简朴,如果不是站在县令之中,完全像是个农夫一样。
“李大人,王某不改不行吗?”
王志一脸微笑,像是这样的事情和自己无关一样,异常轻松地看着李悦。
李悦微微一愣,脑海中浮现出他的信息,这位王志所在小县同样属于边境,而且辖内多为水泽湖泊,耕地几乎是少得可怜。
听王志说的位置,似乎正是后世的查干湖所在。
“王大哥,兄弟多谢了。你说的那个地方我记得,等下咱们哥俩好好唠唠,兄弟别的能耐没有,挣钱的话还真没什么问题。”
守着一片水草丰盛的大湖,能受穷才算怪了,别说是现在畅销的鱼肉松,就是湖里的莲子、莲藕,甚至是湖边的芦苇,都有极高的开发价值。
看着李悦兴奋的样子,其他人心底满是鄙夷,甚至是怀疑他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凭着王志那个破水塘,每年不被饿死已经是命大了,还想着挣钱,做梦去吧。
猛然间,众人的脸色一变,有水才有鱼,昨天那道鱼肉松的味道,让他们怀疑鱼也能如此的美味。
不过转念又一想,众人不禁又释然了。
得罪了新刺史能什么好果子吃,而且从刚刚的举动来说,两个人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当着这么多折了面子,即便是普通人也难以忍受了。
李悦像是没发生任何事一样,和王志站在城门前交谈,一边听他说附近的环境、物产,一边琢磨着可以有什么用途。
猛然间,几个和尚已经走到了跟前,并且对着众县令双手合十,嘴里还念念有词。
看着众人几十、上百铜币的施舍,李悦狠狠瞪了和尚们一眼。
在李悦的印象中,一部分和尚不事生产,只知道四处讨要过活,简直和蛀虫没有太多的区别。
“施主,种善因得善果。老衲正德正在筹建寺庙,哪怕施主能为我佛添一块砖瓦,老衲都将感激不尽。”
老和尚看上去五十上下,滚圆的脑袋亮得都已经反光,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中,无不显示得像个高僧。
李悦厌恶的摆了摆手,眼下心情刚好了一点,这个老和尚又来打扰自己。
“施主,今日你布施一文铜板,他日就会获得一枚善果,何乐而不为呢。”
和尚絮絮叨叨,实在是让李悦心烦,不禁开口骂道。
“滚犊子,离老子远点。”
老和尚一愣,眼中浮现愠色,外出化缘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蛮横之人。
随行的几名僧人见老僧受辱,一个个不禁围了上来,站在附近的兵士同样不甘落后,也纷纷涌过来,双方虎视眈眈,谁都不让谁一步。
“看看,我就说吧。那小子表面上看着没事,其实不过是装出来的。”
“幸好咱们退出来了,不然以后用不到咱们了,说不定要骑在咱们脖子上了。”
看着县令们的样子,李悦的火气又涌了上来。
“老和尚,我问你一句话,如果你能答得上来,别说是一文铜板,就是帮你建一座寺庙,也是不在话下。”
“施主请讲,老衲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