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阿原再次抬手,几粒黑石再次夹在五指中间。
暗器正欲离手,一个空荡荡的声音传来,“兰公子。”
听到这声势,阿原立刻停手。寻声望去,见一个微微罗背的模糊身影,正缓缓走近。
是于伯。
充满寒意的早上,三人神色古怪。
于伯本打算来找兰陵,谁知刚走上甲板,便感到船头扑来一股山岳翻荡之势的内息,随后便是黑石划过。说是滑过,速度之快,不过是令船头的客人感到起了微风而已。
于伯却看到了黑丝穿云之感。
他以为兰陵有危险,便开口叫了声‘兰公子’。那声音并不一般,如簇裂的火苗穿透空气直抵船头。
阿原见是位相貌平平,神态慈祥的长者,有些惊讶。
于伯见是个年轻姑娘,也有些惊讶。
兰陵急忙道,“于伯不必担心,是个认识的朋友,刚才跟我闹着玩呢。”
于伯将信将疑,“闹着玩?!”
阿原冲着兰陵挥挥拳头,咬牙切齿道,“再有下回,我就不跟你闹着玩了,定要拼出我的全力。”
于伯见少女大言不惭,问道,“姑娘刚才用了几分力?”
“一分。”
于伯笑笑不语,顿时翻涌出内息。船头空气炙热起来,犹如立起一道火墙,逼近阿原。
阿原面带不屑,内息如缕缕丝线飞出,缠绕交织住火墙后化成分明细针,瞬间令火墙千疮百孔。
火墙坍塌,热浪散去,于伯微微笑道,“姑娘刚才抛掷黑石,虽未用十分力,却也施展了八分。”
阿原一听,面如死灰,再不理眼前的一老一少,撇过头继续感受微风拂面的清凉。
兰陵看得津津有味,见阿原不得不服输还装得傲慢,颇有些意思。
短短几秒,两人纹丝未动,靠着内息较量了一番。于伯试出了阿原深浅,阿原也看出了于伯的厉害。
人族将内息具化至如此地步,已是超越灵念,踏入术念大门。虽然操控隐衣、隐器还尚有不足,但也达到了碎石扬风的地步。刚才一战,兰陵将二人招式看得一清二楚。阿原灵力属水,念力绵延。于伯灵力属火,念力坚不可摧。于伯修为自然更深一些,看似‘火墙’被阿原的‘针线’穿透,不过是于伯为了试探阿原深浅罢了。
见气氛始终尴尬,兰陵再次强调,“于伯,她真的是朋友,后面的事还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
阿原装作没听到,悠然地看着水中波澜。
于伯思忖后,回道,“馆长说让我听你的,你决定就是。”
“谢谢于伯体谅。”
“兰公子不必客气,既然你无恙,我就回屋了。”
“于伯请便。”
于伯走后,阿原切出一声,“你根本不需要那位老伯保护。”
阿原第一次掷出黑石,一时没压抑住心中怒火,实则已使出十分气力,出手毫厘才想起后悔。虽收了些力,却也有些来不及,还是扔出去八分。可兰陵,蜻蜓点水,游刃有余,躲得轻而易举。
在阿原看来,于伯替兰陵解围,真是多此一举了。就算自己真的扔出去十分力,也伤不了兰陵分毫。这么厉害的人,她不是第一次见到,也没什么稀奇的。阿原只管听公主的话,跟着他就是。
她淡淡地看去清晨水波,又拨弄起手中的玻璃珠子。
兰陵眼神飘过,因这珠子下决心要带着阿原,想来,徒央当年应是经历过什么才对。
兰陵没再追问珠子的事,靠着围栏,随阿原看去,船下又有白豚追逐,憨态可掬。
微风拂面,船头二人未再交流。凉爽晨幕,要是能与各自想念的人一起观赏山河水色,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