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怕什么?我现在就教你!就是射不中好歹吓他一大蹦,也算是出了口气不是?”
沈彦秋听了王冲这话,心里就有些发痒:“就听老王爷的!”
王冲让他站在垛口位置,细细的同他说了持弓手势,拉弓的用力手法,以及确定目标之后如何瞄准,自上而下射击应该注意那些事项。
那张大黄弓几乎有小儿手臂粗,弓弦也是几十股马尾拧在一起制成。沈彦秋本以为这么一张硬弓凭他的气力必然是拉不开的,那曾想照着王冲的指点,一手端着弓,后手两支捏箭搭着弓弦,轻轻松松就拉了个满月。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松开手,看了看王冲。
王冲也不说话,嘴里咬着短棍努努嘴示意他继续。
沈彦秋一头雾水。
王冲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所有的弓手里只有他的弓最强最硬,就是寨子里体力最好的年轻弓手,如果不是提前准备,轻易也拉不开他这张大黄弓。
沈彦秋只当王冲和他开玩笑,也就顺着他的话拉弓搭箭,谁曾想竟然这么轻松就开了个满月出来。
“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力气了?”
他对着闻渊瞄了好一会儿,从眉心换到喉咙,从喉咙换到心口,最终还是克服不了心里那股对于杀人的恐惧,又把箭头转向闻渊的手臂。
反正我也不一定射的中。
就在他从闻渊心口转向手臂之时,王冲突然把嘴里的短棍一吐,正点在沈彦秋捏着箭的肘尖儿上。沈彦秋小臂一麻捏不住弓弦,只觉得一股酥麻的力量,顺着自己的手臂一顺而过,冲入那支特质的粗箭上,电光一般飞射出去。
这边才松过手,那边箭矢已经穿透了闻渊的身体,沈彦秋兀自保持着拉弓射箭的姿势。
瞧见沈彦秋一箭射中闻渊,门楼上和箭楼上的弓手们轰然叫好,特别是看见他手里那张大黄弓,更是竖着大拇指连声怪叫。
王冲的这张大黄弓,可不是谁都能拉的开,整个弓手队伍里,能拉开的不超过三个,至于能拉成满月的,除了王冲再无二人。
沈彦秋和禹伫对骂了一句,扬手把大黄弓丢给王冲,心里是哭笑不得。这都在山上待了这么久了,王冲这老头还是不信任他,想着法儿的把他彻底捆死在栖霞山上。
禹伫还要再骂,被一脸惨白的闻渊拉住,强打着精神对沈彦秋喊道:“小兄弟好高明的箭术!”
沈彦秋轻轻摇头叹了口气,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手一挥指着门楼上的一群弓手道:“扛不住就赶紧回家去吧,你就真不怕几十张弓同时出手,把你俩的小命交代在这儿?”
环宇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这两个是晁超手下不可或缺的臂助。”
“老王,怎么还不下令?!”
除了尤聩谁也指挥不动王冲,环宇和闻渊斗了半天,又爆发神威一刀斩,体力和精神的消耗太大,对上全盛的禹伫根本没有胜算,只得对着门楼上大喊一声催促王冲下令,乱箭将这二人射杀。
沈彦秋也扭回头小声道:“老王爷,你倒是说句话呀!”
王冲眯着眼靠在墙边全当没听见,一手往寨子里指了指,下巴一挑示意沈彦秋自己看着说。
沈彦秋见王冲这副模样,想了想像是明白了什么,对着环宇喊道:“二哥,放他们走吧!”
环宇怒目圆睁:“叫老王出来,你掺和什么?”
闻渊一直没有拔掉箭矢,生怕拔掉以后大出血控制不住,只能这么任由箭矢插在身上。他勉强由禹伫扶着翻身上马,对环宇道:“环宇兄,此时你要强留我二人固然可以,但是如果我二人没有回去,昌余山从千里草那里租借的大军,明日一早就会杀到这寨门前。”
“我家主上的脾气,环宇兄该当是了解的。这位小兄弟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想让我们回去说一说栖霞山的实力,让我家主上打消攻打栖霞山的心思。”
沈彦秋好歹也是跟着段景涵经过许多场面的,见王冲假寐不言,环宇勒马沉吟未决,只好又叫道:“闻渊你听着,今日我不杀你,一是我师兄仁义,都是落草的穷苦人家,不想你我两家彻底撕破脸皮!二是也让你看清楚,便是你们真的借了千里草的兵,想就这么吃下我栖霞山,必崩掉一嘴牙!”
“你那主子想雄霸天下,也该擦干净眼睛看清自己的实力!你们真正的敌人不是栖霞山,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回去告诉晁超,我们没有他那样的心思,也不管他想干什么。但是如果他不想我们活,那就做好拼命的准备!还是那句话,栖霞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